蔣洄說得很堅定。趙多嬌卻不敢看他。若她抬頭看他會怎樣?會看到他怎樣的表情?她卻是沒有這樣的勇氣。她頂著一張通紅的臉低頭下去,沉默不語。心上卻綻開一朵小小的花,那是為他那份堅定和堅定中與她有關(guān)的曖昧而生出的欣喜。但趙多嬌另一面的道德感卻在這時候跳出來,提醒她這份欣喜是不對的。于是趙多嬌也就只好拿起一把小剪子,猶猶豫豫地還是把這朵小花剪掉了。
她一直低著頭,蔣洄嘆口氣,目光落回吵架的那兩人。
“你們吵架就吵架,不要拉上其他人。”
司徒瀅輕哼一聲,未將蔣洄的話放在眼里。她眼珠一轉(zhuǎn),拉住趙多嬌的手,“阿嬌,你圣誕節(jié)來我們學(xué)校呀,我們學(xué)校好男孩一大把,沒有前女友的一大堆,就算有,我也保證他們斷個干干凈凈,不會鬧出什么小叁男小叁的緋聞。”
她這話明擺著說給某些人聽,某些人也只能是無奈地笑笑。
趙多嬌羞赧地笑起來,司徒瀅決定加大力度。
“阿嬌你不要怕,到時候你化下妝,保管有一堆男孩子追著你要微信。”
趙多嬌更加害羞,“我哪有那么容易受歡迎。”
司徒瀅不許趙多嬌自卑,一丁點都不允許,“瞎說,阿嬌你長得那么可愛,白白胖胖的,”司徒瀅捏了捏趙多嬌的臉蛋,太軟了,她忍不住多捏了一下,“阿嬌你天生底子就很好啊,擔(dān)心什么啊?你再打扮打扮,肯定有一堆男孩子被你迷得不要不要的!”
司徒瀅這么直白地夸獎,趙多嬌受寵若驚。她回憶起前面幾次大小姐和蘭凌霄帶她出去玩,不是沒有男孩子向她表示好感,只是她不擅長應(yīng)對,也就沒交到多少朋友。一想到自己的社交能力,趙多嬌一陣泄氣。
司徒瀅捧了趙多嬌一通,末了,話鋒轉(zhuǎn)向蔣洄,她雙手托腮,笑瞇瞇地問:“阿蔣~你說呢?”
趙多嬌的臉更紅了。
蔣洄笑容不變,回答道:“多認(rèn)識朋友對阿嬌來說也是好事。”
這回答乍一聽,似乎沒什么問題。司徒瀅正打算悻悻收起調(diào)戲蔣洄和趙多嬌的心思,忽然心念一動。
“不對啊,你這是在逃避問題,”司徒瀅發(fā)現(xiàn)盲點,揶揄道,“再說了,我們阿嬌出去認(rèn)識新朋友,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啊?”
“你是阿嬌什么人啊這么說?”
“怎么我覺得你這話的口氣很……‘自家人’呢~?”司徒瀅的話里充滿曖昧,她邊想周圍使眼色,大小姐會意,笑著附和,“就是。”
司徒瀅叁連問,問到蔣洄也說不出話,只能在那干瞪眼。
司徒瀅還想拿蔣洄開玩笑,她的手臂扯了扯,是漲紅臉的趙多嬌。司徒瀅眼見趙多嬌面子薄,嬌軟的女孩子撒嬌,司徒瀅的心也就跟著軟下來。
“好啦。”司徒瀅說,“看在阿嬌的面子上,放你一馬。”
她就那么放過蔣洄,蔣洄也就接過這個臺階下去。
“多謝。”
“哼,”司徒瀅眼珠子一轉(zhuǎn),還是說了最后一句打趣他們的話,“也不知道最應(yīng)該謝的是誰。”
趙多嬌完全沒勇氣再抬頭。
司徒瀅是借著約趙多嬌的名義出來玩,她最近在學(xué)校那邊也是瑣事纏身,好不容易借這么個機會喘口氣。和趙多嬌約好,也就沒有再有理由逗留,離開時她抱著趙多嬌的手臂不撒手,哀嚎著,充滿了對回學(xué)校這件事的抗拒。
鄭楠總算找到復(fù)仇的機會。
“你不是說,你們學(xué)校會很好玩。”
司徒瀅昂昂叫著,“那是說玩的人啦!我回去還要管我們社團攤子的事,還要和聯(lián)合的社團打交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想回去!”
說到底,誰都想輕松地玩,至于那些準(zhǔn)備工作,則是充滿瑣屑,叫人心煩。
但抗拒是沒有用的,只是無意義地消耗時間。該面對的總要面對,司徒瀅最終還是抹著不存在的眼淚,送開趙多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