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知連忙抬頭:“裴侯爺此話何意?”
裴覦甩了甩手中的紙:“三日內的新墨,沾了梅香的紙,怎么,是孫家秋末就有冬梅,香味彌久不散,還是你覺得本侯蠢得辨別不出字跡新舊?”
孫家是兩個月前送的聘禮。
謝淮知臉色瞬變。
一旁的牧辛勾著嘴角:“謝伯爺,你既然知道孫家人進了皇城司,又怎么會覺得他們熬得住刑獄審問,別說是你們家這聘禮,就是孫家送出去的一根頭發絲兒那都是已經記錄在案的。”
“你們謝家這是貪了孫家贓物,拿這些搪塞我家侯爺?”
謝淮知心頭一跳,他沒想到裴覦會這么敏銳,更沒想到皇城司早就審問過了孫家還拿到了禮單,他急聲說道:“我絕無戲弄侯爺之意。”
“孫家送來的聘禮的確不是這些,是府中婦人貪蠢動了里面的東西,我擔心那些都是贓物,便照著市價多了三成補足了銀子,侯爺若是不信大可命人查驗。”
見裴覦不為所動,謝淮知放低了姿態。
“侯爺,孫家貪蠹,謝家并不知情,我家夫人也是一時貪利才會如此,還請裴侯爺能夠高抬貴手,放過我慶安伯府。”
裴覦原本神情散漫,可聽到謝淮知的話后眼神瞬間晦暗。
“你夫人?”
“賤內沈氏,乃御史中丞沈敬顯之女。”
裴覦指尖落在膝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敲著:“本侯聽聞那沈氏曾是你妻妹。”
謝淮知臉色瞬間難看:“沈氏的確曾是我妻妹,但如今已是我夫人,當年她年少無知犯下大錯,如今亦是我管教不嚴才會生了貪心,我已經教訓過她了。”
“哦,怎么教訓的?”
謝淮知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常書就連忙搶先說道:
“我家夫人偷拿孫家聘禮,伯爺知曉后已經命人杖責,還將夫人關進了府中祠堂自省……”
裴覦疏懶黑眸陡然落下陰影,嗓音凜冽帶著滲人的涼。
“牧辛。”
啪!
牧辛閃身上前,手中劍柄狠狠抽在常書臉上,
“主子問話,誰準你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