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鳶察覺到自家主子身上突如其來的殺氣,忍不住喚了聲:“侯爺。”
裴覦深吸口氣,重重從盒子里剜了些玉容膏,輕涂在她臉上。
從房中出來時(shí),下了幾日的大雪總算停了下來。
院中白茫茫的,牧辛和季三一都站在門外。
滿臉胡子的季三一見自家侯爺一個(gè)人出來,忍不住踮腳踩著門檻朝著房中偷偷看了眼。
他隱約瞧見那透著光的屏扆遮擋后夜鳶的身影,昨夜帶回來的那謝夫人倒是不見蹤影。
季三一心頭正估摸著自家侯爺這是打算金屋藏嬌呢還是強(qiáng)奪人妻,就聽到旁邊傳來涼颼颼的聲音。
“好看嗎?”
好看……啊不,侯爺。”
季三一順嘴說完就立刻反應(yīng)過來,那滿是胡子的臉上堆出訕訕。
牧辛對上他求救的眼光翻了個(gè)白眼,在旁開口說道:“侯爺,魏家果然派人去了慶安伯府,不僅將謝家那幾個(gè)主子單獨(dú)弄去說了話,就連院子里也添了不少護(hù)衛(wèi)。”
“他們似乎是在防著咱們,內(nèi)外院都守得極嚴(yán),我們的人要不是昨夜趁亂易容混了進(jìn)去,今兒個(gè)怕也會(huì)被堵在外面。”
“還有那個(gè)謝玉茵和徐家那邊,也多了好些打探的人。”
裴覦淡道:“謝家有什么消息?”
牧辛說道:“別的倒是沒什么,就是之前孫家被抓之后,謝淮知以為聘禮是謝夫人拿的,杖打謝夫人的丫鬟逼她認(rèn)了錯(cuò),還將人關(guān)進(jìn)了祠堂。”
“那祠堂里看守的都是謝家老夫人的親信,出事之后早早就被封了口,里面具體發(fā)生了什么打探不出來,只隱約聽說是謝家祠堂里起了火,好像還燒了他們祖宗牌位。”
說起正事,季三一也連忙收了剛才那心虛,湊上前來:
“屬下昨夜帶人過去時(shí),瞧著那火倒像是謝夫人放的。”
“而且稀罕的是,謝夫人身邊那丫鬟被謝家人打得險(xiǎn)些沒命,可昨天夜里謝家突然又將人好生照看了起來,不僅連夜替她請了大夫用了藥,還專門撥了人照顧。”
“照顧?”
裴覦嗤了聲,那哪里是照顧,分明是想要抓著那丫鬟的命拿捏沈霜月。
之前在房中上藥時(shí)手上沾了些玉容膏,裴覦面色沉沉地隨意抹在腕間。
牧辛瞧著自家主子像是抹胰子似的拿著那一兩千金的東西擦手,莫名就想起了宮里跳腳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