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淮景幾個起落就躍上了二樓的長廊,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穩穩地站在任傾雪面前,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臂,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傾雪,是你嗎?”言淮景的聲音抑制不住的顫抖,眼神里滿是復雜的情緒,他怕面前這個人不是任傾雪,怕這又是一場虛幻的夢。
任傾雪被他抓得生疼,拼命地想掙開言淮景的束縛,聲音帶著慌亂:“你放開我,我不認識你。”
其實她見到言淮景的剎那,整個人都是懵的,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逃。
但聽到言淮景問她“是你嗎?”,任傾雪又瞬間反應過來,知道言淮景已經把姜慕城的尸首完完全全的當成了她,于是便打定主意,要將錯就錯。
既然言淮景沒認出來,那自己就裝傻到底。
一旁的宋時檐見狀,立刻上前一步,抓著言淮景的另一條手臂,使他微微側身,自己則順勢鉆進了二人中間的縫隙。
由于距離太近,言淮景和宋時檐幾乎鼻尖對著鼻尖,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我竟不知,景國的大將軍,現在竟這般有空,還特意跑到別人的地盤上找存在感,甚至對別人的妻子這般無禮。”宋時檐聽到了任傾雪的話,瞬間就明白了,他知她想偽裝,便順著她的意思,幫她繼續裝下去。
南皓也不是傻的。
三人的火藥味這么濃,任誰都覺察得出來。
何況南皓早就聽說了言淮景的妻子并非心甘情愿嫁于他,而是他從任國擄來的公主。
戰亂時期,娶擄來的美人雖早已是司空見慣的事,但巧就巧在,言淮景的妻子與宋時檐的妻子同名,而且二人還都是任國人,這其中的糾葛,讓南皓心里隱隱有了些猜疑。
“好了,好了,定是誤會。”南皓趕緊上前,拉著言淮景往樓下走,“走走走,喝酒,喝酒,我還存著去年的青梅釀,正適合這個時節。”
言淮景卻掙開南皓的手,上前一步,與宋時檐貼得更近了,沉聲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時檐繼續裝糊涂:“你還有臉問我!我將傾雪交給你照顧,結果你是怎么照顧的?你讓她死在了新婚之夜,我還沒怪你,你倒先質問起我來了!”
言淮景依舊不依不饒,目光像釘子似的釘在任傾雪臉上:“她是誰?”
宋時檐將任傾雪攬在身后,手臂收緊,幾乎將她整個人護在懷里,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的……妻……子……”
他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像重錘一樣砸在言淮景的心上。
言淮景怎么也不信,世間怎么會有兩個如此相像的人?
而且,那女子看他的眼神不會錯,如果她真的不是任傾雪,又怎會見到他就跑?
南皓見拽不動言淮景,只好轉而去推宋時檐:“好了,好了,我的錯,我竟不知你們二人是這種關系,是我考慮不周了。”他邊說邊推著宋時檐往酒樓的房間走,想先把三人分開再說。
其實南皓原本為宋時檐和任傾雪準備的住所是一處環境清幽的宅院,可任傾雪不喜歡,連門都不肯進。
南皓詢問后才得知,任傾雪喜歡熱鬧的地方,越是人聲鼎沸,越能讓她覺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