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涵的靈力消耗得太快,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撐著護盾的身體也開始微微搖晃。
云景深一拳砸飛一只怪鳥,眼角的余光瞥見她發顫的指尖,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了一下。
他不再被動地等著敵人沖過來,看準了鳥群中那只體型最大、羽毛顏色最深的頭領,猛地沖出了護盾的庇護。
他抓起地上那把從衛隊手里繳獲的鋼刀,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那只禽王奮力擲了出去。
鋼刀在空中旋轉著,發出嗚嗚的破空聲,精準地扎進了禽王的翅膀。
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那只頭領。
它放棄了攻擊護盾,發出一聲穿云裂石的尖嘯,巨大的翅膀一振,調轉方向,像一團黑色的隕石,直直地朝著地面上的云景深俯沖而來。
那巨大的陰影,瞬間就將他整個人吞沒了。
“回來!”阮芷涵失聲喊道。她沒想到云景深會用自己去做誘餌。
她看著那道決絕的身影,銀牙一咬,也顧不上靈力反噬的風險了。
她雙手在胸前飛快地變換手印,一個比剛才結陣時復雜數倍的印法完成,一張通體泛著紫光的符箓從她指尖沖天而起。
“重力符!”
正急速俯沖的禽王,身體猛地往下一沉,好像被一座看不見的大山狠狠壓在了背上,下墜的速度驟然減慢,最后控制不住平衡,狼狽不堪地一頭砸在了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動手!”
云景深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他一聲暴喝,早已蓄滿力量的身體彈射而出。
阿奇的身影也從另一側包抄過來,周楚的毒霧總算找到了一個不會動的目標,將那只在地上撲騰的禽王整個籠罩。
失去了天空的優勢,這只禽王在地面上笨拙得像只沒毛的雞。
它還沒來得及掙扎起身,就被三人合力圍攻。
最終,云景深高高躍起,匯聚了全身力氣的一拳,結結實實地砸碎了它的頭顱。
頭領一死,天空中盤旋的飛禽群頓時陷入了混亂。
它們茫然地盤旋了幾圈,發出一陣陣不甘的嘶鳴,最終還是四散飛去,消失在森林的盡頭。
危機解除,那根緊繃的弦一斷,阮芷涵再也撐不住,身體一軟,就要倒下去。
一個堅實的臂膀及時扶住了她。云景深沖到她身邊,將她半抱在懷里。
他從懷里掏出水壺,動作有些笨拙,又帶著一種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小心,把壺口遞到她干裂的嘴唇邊。
他看著她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沙啞又生硬:“別再這樣了。”
阮芷涵靠在他堅實的臂彎里,能清楚地感覺到他胸膛下有力的心跳。
她聽著他語氣里那份壓抑著的關切,虛弱地牽了牽嘴角:“你先別做傻事,我就不這樣。”
兩人對視著,在劫后余生的寂靜里,一種超越了戒備和試探的情愫,正悄無聲息地在彼此心底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