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有一次就夠了。
林子里那股子血腥味和爛肉的臭氣混在一起,熏得人腦仁疼。
月光慘白,照著一地的爛攤子,死一樣安靜。
周楚和阿奇身上都添了新傷,撐著膝蓋大口喘氣,胸膛跟風箱似的上下抽動。
這仗打得快,可幽靈帶來的那伙變異人跟不要命一樣,著實費了他們不少勁。
“掌門,你還好吧?”蘇念扶著旁邊的樹,臉還是白的,但說話聲穩了點。
剛才那股子直往腦子里鉆的疼勁兒還沒完全過去,她現在渾身發軟。
阮芷涵搖了搖頭,視線從累得不行的眾人身上掃過,最后停在云景深那兒。
他胳膊上劃了道大傷口,深得能瞧見骨頭。
他本人倒跟沒事人一樣,正慢條斯理地擦著刀上的血。
“先包扎一下?!比钴坪_了口,打破了這片死寂,“這地方不能多待?!?/p>
她從乾坤袋里掏出紗布和藥,扔給周楚,讓他跟阿奇自己處理。
之后,她走到云景深跟前,把另一份傷藥和繃帶遞了過去:“我知道你能自愈,但還是別讓太多人知道的好?!?/p>
云景深抬起眼皮看了她一下,伸手接了:“謝了?!?/p>
“顧霆琛能隔著這么遠引爆芯片,說明他一直盯著這兒?!比钴坪f著,收回了護著村民的藤蔓,“他能派一個幽靈過來,就能派第二個。得趕緊走?!?/p>
藤蔓墻一消失,幸存者就暴露在這一片狼藉中。
他們瞅著地上擰成麻花的變異人尸體,還有那個后腦勺開了個洞的幽靈,不少人當場腿就軟了,忍不住吐了出來。
那個被賣了的叛徒,一看阮芷涵要帶人走,手腳并用地爬過來,一把抱住她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阮小姐,我錯了,我真錯了!我就是豬油蒙了心,被那個鬼東西騙了!您再給我個機會,我給您當牛做馬,求您別扔下我!”
阮芷涵垂眼看著他,眼神里一點溫度都沒有。
她沒吭聲,只是抬了抬腳,想把腿抽出來。
那人抱得死緊,跟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我上有老下有小……不,我什么都沒了,就剩這條爛命!我什么都能干,只要您讓我跟著,我干什么都行!”他話都說不利索了,一個勁地磕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