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有老下有小……不,我什么都沒了,就剩這條爛命!我什么都能干,只要您讓我跟著,我干什么都行!”他話都說不利索了,一個勁地磕響頭。
“你求我?”阮芷涵總算開了腔,聲音不高,卻像根冰錐子扎進那人心窩,“你帶他們來的時候,怎么不想想這些村民?他們里難道就沒老的沒小的?”
叛徒的哭聲卡住了,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
“為了一個不著邊際的許諾,你就拿所有人的命給你墊背。”阮芷涵的聲音平得聽不出一絲起伏,“現在夢醒了,就想拉著我們一起死?顧霆琛在你身上留了東西,誰知道他會不會跟對付幽靈一樣,在你身上也裝了什么?”
這話一出,周圍的幸存者臉都變了,不約而同地往后退了好幾步,看那叛徒的眼神跟看個瘟神差不多。
“不……我沒有!他、他就給了我一個鐵片,讓我揣身上!”叛徒慌了,手忙腳亂地從領子里扯出那塊金屬片,哆哆嗦嗦地扔在地上,“就這個,沒了,真的沒了!”
云景深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你拿什么讓我們信你?”
一句話,把他所有的話都堵死了。
他一屁股癱在地上,臉跟死人一樣白。
“走了。”阮芷涵懶得再看他,轉頭對那些幸存者說,“想跟我回基地的,現在就跟上。天亮前,必須趕回去。”
那些從屠宰場逃出來的人,剛看完一場驚心動魄的廝殺,對阮芷涵的本事和果斷再沒二話。
末世里誰還有閑工夫同情別人,活命要緊。
聽阮芷涵這么一說,一個個互相攙著,二話不說就跟了上來。
隊伍摸著黑往前走,誰也沒回頭看那個被扔在林子里的人。
“姐姐,他的氣場在變弱。”一直沒說話的阿木,忽然扯了扯阮芷涵的衣角,小聲說。
阮芷涵腳下沒停,只是“嗯”了一聲。
她心里清楚,這黑燈瞎火的,一個人被扔在這兒,身上還沾了變異人的味道,那人什么下場,用不著多想。
一路上沒人說話,腳下步子邁得飛快。
直到天邊透出點亮光,玄門基地那高高的圍墻出現在視野里,大家才算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