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一刻鐘后,后門被小心打開,開門的人眉頭緊皺:“怎的是你?如今整個汴京都在尋你,你怎的還敢來寧王府?”
若有別的人在,便會發覺此人乃是前些日子極“出名”的周宏方,只于賦永被查,功名造假一事也會被翻出來,他只好再度隱入暗處。
來人扯了扯帽檐,抬眸時露出雙精明眼眸,他道:“我有一幢生意要與王爺洽談,還請通報。”
周宏方不耐煩:“還有什么好談的,如今你是階下囚,有什么資本,王爺不會見你的。”
卻不曾寒光一閃,來人遞出匕首抵在人腰間,聲音也一瞬間沉下:“若不帶我前去,明日我便自行去刑部,將你家王爺與我做的事,一五一十全部抖落,屆時便一同下地獄去吧。”
腰間被冰涼抵住,卻不及這話里的威脅,周宏方面色凝了凝,眼里已有殺意。
似是察覺他的衣服,一身黑的人再度出聲:“殺了我也可,我若不曾回,明日你家王爺的罪證同樣會送到刑部,你最好掂量掂量。”
周宏方忍了忍,最終還是側開身,讓開后門。
又一刻鐘后,王府主屋亮了燈,接著房門打開,睡眼惺忪的寧王妃給寧王披著外衣:“這么晚了,怎的還要處理公務,可是近來發生了什么?”
寧王一邊穿著外衣,一邊將人安撫:“無事,不過是舊友到訪,一會便回來了。”
許是近來的事讓寧王妃不安,她眉宇間隱隱擔憂:“王爺,你是不是在籌謀些什么,我記得我曾遇見一極會模仿字跡的學子,后來這人沒了蹤跡,會不會……”
“王妃。”
寧王突兀將人打斷,寧王妃抬眸,眉宇仍蹙著,寧王指腹按在人眉宇之間,將皺起的地方緩緩撫平:“無事的,不是與你說了,那學子現下正為我做事呢,只是有些事不好公開,便抹去了他痕跡。
“且放心,他家鄉那邊我也安頓好了,王妃不必煩憂。”
這一番話說下來,王妃緊皺的眉頭才緩緩舒展,她將人衣襟理了理,聲音柔和:“早去早回,莫要太晚。”
“好。”
寧王出了門,出門那一瞬面上的柔情盡數消散,眉宇也隱隱肅穆,周宏方閃身出現,垂首低腰:“王爺,是于賦永。”
寧王呼吸有一瞬急促,他手不自覺握緊,接著又松開,幾次反復后還是出了聲:“先去見見,看他到底要玩什么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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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后,謝成錦與樞密院商量完布防之事后便忙了起來,早晨去刑部,下午走遍汴京,以期將人找到,城門也看得極嚴,幾乎每日都去,聽匯報,看可疑人員。
她也停不下來,拿了殿前司公文去刑部見了婉華,婉華說了幾個地點,她便帶人去查,全部無功而返。
九街人群龍無首,本以為會被于賦永利用,又派了許多人卻跟,也仍是什么也無,此人就像蒸發了一樣,就是矜國細作又抓了幾人,也不曾尋到他蹤跡。
偏偏寧王又來催,催那枚玉佩和玉佩的主人。
她腳好了許多,只是不能跑不能跳,也不能走太遠,如今正回溪園換身衣服,林尚宮早早候在門前,她神色凝重,手里拿著請帖。
“縣主,是勤毅伯府,兩日已送來三封帖子了。”
其實她知曉并非勤毅伯夫人要見她,真正要見她的是寧王,只如今寧王不好有動作,便打發了相熟的勤毅伯府來,真是死命的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