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眸微暗,再抬眸時神色已帶上安撫:“妹妹莫急,這人其實并不像表面那般無用,這次他所圖極大。”
身旁人一時沒有出聲,面上浮現顯而易見的擔憂。
她看在眼里,聲音愈加溫和:“妹妹別擔心,我聽了消息,不就報信來了,有我提醒在前,你們定能應對自如。”
身旁人當即抬眸:“姐姐且說,那人到底要做何事。”
她指腹摩擦著陶瓷湯匙,聲音微微一頓:“造假,那人想將文章造假的罪名,實打實按在庒實脊背。”
“哐啷——”
空了的冰酥酪小碗突兀掉落在地,滾落在角落,磕破了玩邊緣,清晰一個小口,尖利又突兀。
女使連忙上前將小碗拿起,指腹碰到小口時被一下劃破,她吃痛出聲。
也讓孔玉泠倏地回神,她看著那橫流的鮮血眼眸微凝,她擺手讓旁的女使將人帶下去包扎,再回過頭時神色極凝重。
“若當真讓他成了事,莊哥哥與我的這門親想來都得作罷,好狠的手段。這人與莊哥哥到底什么愁什么怨,竟要直接將莊哥哥毀了去。”
讀書人最忌諱作假,倘若文章造假一事當真落實,此人不僅仕途毀了,還會遭其余讀書人唾棄,這門高攀的婚事自是也要作罷。
“嗯,”她應了聲,重新吃著跟前已化開的冰酥酪,“如今我話已帶到,妹妹如此聰慧,想必是知曉如何應對。”
這話應得平淡,好似一切盡在掌握。
孔玉泠她看著慢條斯理吃著冰酥酪的人驚覺她今日來的目的,或許就是告訴她此事。
可她又是從何得知?又是為著何目的?
她眼眸流轉,面色猶豫。
于溪荷看在眼里,她放下已吃完的碗:“妹妹不必多想,消息自是真的,至于從何處得來的消息,確實不方便告知,還有我的目的。”
她含笑起身,從懷里拿出一信封:“還請妹妹將此物交予庒實,當然,妹妹拆了瞧一瞧也無妨。”
說罷她俯身:“妹妹的冰酥酪好吃極了,妹妹若研制了新的,定要傳信喚我過來,我就好妹妹這口。”
她意有所指,起身離開時指腹點了點桌上信封。
背影逐漸消失在眼前,孔玉泠收回視線,看向一旁的信封,身后貼身女使上前:“姑娘?表姑娘這是何意?”
她搖頭,拆了信封打開,只見偌大的竹紙格外空曠,只中間一溪字顯眼。
溪。
不明所以。
她深吸一口氣,將竹紙塞回信封:“不管到底是為著什么,總歸是于我們無害的,你去傳信給莊哥哥,說老地方見,有要事相商。”
女使應:“是。”
——
于溪荷回了于府,她指腹點著車窗,思緒不斷流轉著。
文章造假不是小事,若要做的毫無破綻就得花費時間,周宏方應該沒有那么快,應是來得及應對,只要此事應對得當,庒實也算暫時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