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人就要將此事落實,她連忙出聲:“二姐姐,好姐姐。”
她拉著她的手:“不必了,不過是下午熱了些,人來人往的,也太過惹眼了些,而且姐姐就要成親了,近來要忙的事可不少,我怎么能給姐姐添麻煩?”
提及成親,跟前人頓時羞紅了臉,她揪著指節:“我還不想成親呢,誰曾想婚事定的這么急。”
瞧著人注意力終于被轉移,于溪荷緩緩松了口氣,她貼了貼面頰:“姐姐說是這般說,其實滿心滿眼都是那秦郎君了吧?”
“誒呀!”跟前人捂了臉,“妹妹莫要調笑我了,等我成親后便是你了,屆時我也要來調侃妹妹才好。”
是了,等于欣瑤成了親,便就是她了。
那些起伏著,上揚著的心緒如同被澆了一捧涼水,不過眨眼便徹底沉寂,而取而代之的,再度涌上的,準確捏住心臟,稍一呼吸便有鈍痛襲來。
她抬手捂住胸口。
“怎么了三妹妹?”
“沒事。”
她放下手,任由鈍痛席卷,面上卻依然揚著笑,“我就是,高興,想到即將要成親了,高興罷了。”
“你自是高興的,你那未婚夫可是這汴京城數一數二的好兒郎,”于欣瑤打開點心盒子,“快,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她拿過栗子糕放進嘴里,眼眸垂下時刻意揚起的笑意盡數褪去。
——
三日后,庒實文章造假一事突然落實,引起軒然大波,讀書人向來是愛惜羽毛的,文章造假無異于自毀前程,此事也有幾十年不曾出現。
太后震怒,下令剝了他的功名,忠勇伯府解除婚約,眾人談論不止,便是貴女們也議論此事,而大家口中的人,庒實,卻不知所蹤。
庒實本就無父無母,也并無親近好友,一時間竟真的不知他去了何處,不過大家也不在乎,畢竟一個沒了功名半輩子都毀了的年輕人,誰會關注呢?
除了想要他命的人。
“周宏方當真急了?”
于府,清荷苑里,于溪荷正站著池子里,手伸進污泥里,“是了,本以為一帆風順的事,誰曾想人就這么消失了,能不急?”
玉潤站在一旁,她手里拿著信紙:“對,小侯爺信上說那周宏方近來都不曾外出喝酒參加集會了,已然沉不住氣,小侯爺還說,庒實還得在他那躲上一躲,姑娘若要見人,需得過些時候。”
“嗯,”她應聲,“信先燒了吧,不能留下把柄。”
她起身,將拔出來的蓮藕放在一旁:“他可有說別的,比如那文章造假的證據。”
如此確鑿的文章造假,想來除了阿兄也沒有別人,她想看一眼那文章,看看有無阿兄想傳遞的信息。
玉潤抬頭:“這倒是不曾說,姑娘可要我傳信去問?小侯爺那邊來遞信的人還在附近。”
她動作頓了頓:“那人還不曾走?”
她記得那人,是謝成錦隨從,名喚蔣弈的,似仆似友,功夫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