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長平猛地站起身,死死盯著面前的宋大人:“我兒子已經慘死,而且死的凄慘。你們不說替我兒求個公道,竟然在他死后還要羞辱他,將他從族譜里除名,憑什么?”
“我不服,我要面見圣上,我要面見圣上。”
突然一道清冷的女聲緩緩道:“憑什么?就憑當初他只是外室生下養(yǎng)在外面的,端不上臺面的私生子。”
“他上了鄭家的族譜,那是因為我娘首肯他才落了族譜的,如今只是將他打回本來的面目罷了。”
鄭長平猛地沖到了柵欄邊,兩只手死死抓著柵欄,抬眸看向了拐角處緩緩走過來的大女兒鄭如兒。
宋大人忙轉身沖純貴妃躬身行禮:“臣參見貴妃娘娘。”
鄭如兒淡淡笑道:“大人,這里交給本宮吧,判決的文書本宮會好好讀給侯爺聽。”
宋大人手上拎著文書,定了定神還是交給了純貴妃。
純貴妃笑道:“宋大人,本宮有些離別的話想同平陽侯分說。”
宋大人之前已經被純貴妃打點過了忙躬身:“娘娘,時間頗有些緊促,娘娘說上幾句話就得離開了。”
純貴妃點了點頭,宋大人遠遠退到了一邊,給這對父女倆留下了充分談話的空間。
鄭如兒抬眸看向了面前蒼老憔悴的父親,卻沒有絲毫的同情只是覺得有些嘲諷。
“鄭拓,他原本的人生本不該如此名利雙收,父親,他只是回到他該爛著的地方。”
“皇上念在父親年老體弱,若是處以極刑也是落了本宮的面子,皇上親自問本宮該怎么處理,本宮說將你流放到嶺南如何?”
鄭長平渾身微微發(fā)抖,死死咬著牙看著面前的純貴妃,抬起手點著純貴妃的臉,手指微微發(fā)顫。
“是不是你?是你害死了你的弟弟,是不是?”
純貴妃冷笑道:“父親太高估我了,本宮就是一個宮內蹉跎的女子,哪里有那般的能耐能夠干涉軍國大事,這是他咎由自取罷了。”
“父親這一路上流放嶺南,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女兒就不送父親了。”
“這些日子父親在獄中吃好睡好,沒有受一點點的刑罰,這是女兒出于對父親最后的一點恩惠,從此以后你我父女情分已斷,再無瓜葛。”
鄭長平怒斥:“你這個畜生,你這個……我當初就不該將你生下來。”
純貴妃抬眸看著面前五官幾乎都扭曲了的鄭長平,突然壓低的聲音一字一頓道:“父親,你午夜夢回,是否還會夢到我娘?”
這一句問話從純貴妃的嘴里說出口,卻讓鄭長平整個人都僵在了那里。
他似乎想起來什么,眼里掠過萬分的恐懼,踉蹌著向后退去,直接跌在了雜草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