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是”
江稚月在留給盛懷安的那封信里,說得很清楚。
早在盛家那日,盛老太太派人故意劃破她的手,她中途折返回去,截住了那個劃傷她的女傭。
她記憶猶新,女傭手上的絲帕被她鮮血沾染的位置,然而,女傭手中的絲帕卻被人調(diào)了包。
從江婉柔拒絕進行親子鑒定,江稚月便埋下了懷疑的種子,那一日發(fā)生的種種,她確信了這個猜測。
“或許,我和媽媽的故事,就像一本充滿救贖的小說。”
“媽媽在失去記憶的歲月里,撿到了身為棄嬰的我,她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卻懵懵懂懂地把我撫養(yǎng)長大,我們在這個世界上相依為命,媽媽竭盡全力去扮演一個母親的角色,用心教養(yǎng)我。”
“在那個年代,一位單親母親艱辛地撫養(yǎng)我長大成人,不管多么困難,都從未考慮過放棄我。”
“我知道很多人都認為她略顯懦弱,性情溫婉,看起來永遠處在被保護的一方,但她就是我心目中最偉大的母親。”
“她賜予我名字,賦予我第二次生命,供我讀書成長。我又能為她做些什么呢?唯有竭盡所能,保護她的家人,為她奪回應得的一切,為她不公平的人生討回公道。”
“養(yǎng)育之恩,沒齒難忘。”
這便是江稚月當日信件的內(nèi)容,經(jīng)過她再次復述,盛懷安再也無法自欺欺人地否認,妄圖一句“沒看”來打發(fā)江稚月的疑慮。
他為什么不會愛她呢!!?
這樣的她,又有誰不會心動,不會深愛呢?
他是一個有著七情六欲的正常男人,當面對一顆赤誠之心,當有人奮不顧身的擋在他面前,寧愿獨自面對危險,而將所有的榮耀與希望都留給了他。
盛懷安又怎能無動于衷?為何他的感情深度,要憑認識她的時間長短來衡量?
男人靜靜坐在對面,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松開,掌心一片赤紅。
他無力地閉上了雙眼,緩緩睜開,眼尾猩紅。
他告訴江稚月,“夠了,不要再說了。”
他希望揭穿著這個事實,那么他也可以憑借另一種身份堂堂正正站到她身邊,他又討厭這個事實,他為什么不能是她的家人?為什么不能和她血濃于水?為什么不能是她真正的哥哥,把這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贈予她?
愛到深處是疼惜,想要撫平她經(jīng)歷過的傷痛,彌補那些沒有他陪伴的日子。
盛懷安必須抑制著自己的心跳,這聲音震耳欲聾,江婉柔住在樓下的房間,門窗緊閉,他依舊擔心泄露了不容言說的情愫。
盛懷安面容緊繃著,緊抿的唇角繃成了一條肅冷的弧度,他妄想維持嚴肅的表情來面對這突發(fā)狀況。
伸手撫上她的臉,和想象中的一樣柔軟,盛懷安很輕很輕地觸碰,仿佛擔心驚擾了她一般。
“稚月,你不愿成為三大州的統(tǒng)領,那你會離開我嗎?”
他的眸子驟然收緊,兩只大手突然捧起江稚月的臉,低下頭近在咫尺的深深視著她,眼中炙熱的感情,就像烈焰燃燒的火,融化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