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衡睨了眼正思索案情的陸璣。
歸還大氅還不容易,叫侍女跑一趟也就是了,也值得她巴巴兒地親自過來?
昨夜他叫她不要打陸璣的主意,她卻非要跟他唱反調。
他正要叫侍女把她攆走,書房外面已經傳來清脆的木屐聲。
裴道珠卷簾而入。
女郎身段窈窕,深青色寬袖帶出春風的輕盈和花香,笑起來時鳳眼彎彎,猶如水中月牙。
她聲音嬌甜:“昨夜鬧了半宿,阿難怕九叔累著,因此特意過來瞧瞧,順便歸還大氅——咦,陸二哥哥也在?”
她面露驚訝。
那一份訝色既天真又無辜,當真是賞心悅目。
蕭衡暗暗冷笑。
裴家道珠,虛偽至極。
走南闖北的戲子,也比不上她渾然天成的演技。
陸璣笑道:“道珠妹妹來了?昨夜的案子十分古怪,我聽著稀奇,因此來和玄策探討一二。”
并沒有人請裴道珠落座,裴道珠卻自然而然地坐到陸璣身邊,崇拜道:“陸二哥哥天資聰穎,定然已經想出了案子的關鍵,是不是?”
陸璣的臉上多了幾分凝重:“尸體雙手有老繭,指縫里不僅殘留著兇手的皮屑、池塘里的泥沙,還有花圃專用的黑土壤。因此,他的身份很可能是花匠。
“可是今早查了花匠的名單,卻發現沒有一個人失蹤。我們懷疑,案子的關鍵,是尸體被剝掉的那張面皮。兇手頂著他的面皮,冒充他的身份,混在花匠之中。”
裴道珠恍然:“所以兇手,還在金梁園?”
陸璣點頭:“不錯。可金梁園里的花匠數量多達七十余人,來自不同州郡,彼此并不相識,排查難度相當大。”
裴道珠溫柔挽袖,姿態優雅地為他添茶。
她鳳眼含情:“能這么快查到這些,陸二哥哥已經很厲害了。陸二哥哥為我們的安危殫精竭慮,可見宅心仁厚,是真正的君子。”
陸璣回過神,頗有些尷尬:“道珠妹妹誤會了,我剛剛說的那些,都是玄策的驗尸結果和推理論斷……與我,與我沒什么關系。”
裴道珠:“……”
她可真是馬屁拍在了馬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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