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見不得光,一切都挺好,還有什么不滿足?”姜妄之問自己。
胡思亂想間,姜妄之沒忘記從抽屜里取出一瓶撕了標簽的藥,取出兩粒白花花的藥片,就這桌上的隔夜涼水咽下去。
水暈開藥片,藥味在舌苔上蔓延,苦到心底。
“抑郁癥到底是什么?”姜妄之自言自語。
“我只是覺得難過,連哭都沒想過,怎么醫生就說我得抑郁癥了?”
繪畫板上勾勒出線條,電腦屏上顯示的不是要畫的內容,而是才走不久的喻銘。一筆一線都無比神似。
姜妄之看了很久,輪廓對他來說又是陌生的,這是六年前的喻銘……
“你好厲害啊。”
姜妄之為了讓自己有一點空余時間,高考前偷偷跑出家門,在一家不會被找到的咖啡館,用素描本繪出路過行人。
面對眼前不知何時出現的男人,他也沒半分慌亂:“是嗎?謝謝。”
姜妄之那時候很青澀,被人夸了兩句尾巴都可以翹上天。
“大畫家,你可以給我畫一幅嗎?我給你錢。”喻銘聲音如同春日里和煦的風,吹的姜妄之臉發燙。
“不,不用,你長得很帥,好畫。”姜妄之結結巴巴的翻開新的一頁。舉起鉛筆,閉上一只眼,量化比例。
喻銘單手撐著側臉,笑的爽朗:“那長得不帥,你就畫不來了?”
“不是,只是比較費時間。”
那天陽光正好,咖啡味道香醇,一個人專注的看,一個人專注的畫。
一輩子能記住的事不多,讓姜妄之選的話,恐怕只有初相遇的一個月了,夢里夢到都會含笑至醒的一個月。
習慣安靜不代表喜歡安靜,姜妄之穿了一件黑色風衣,帶著口罩站在小區內部修建的旋轉木馬旁,手中拿著撐起的黑傘。天空已飄起毛毛細雨,風吹的一陣比一陣陰寒。
旋轉木馬在頂棚的保護下沒有被淋濕,姜妄之投了硬幣進去,幾個小小的木馬開始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