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他領兵踏平永平侯府后,并沒有即刻放火燒屋。
他讓人把沈明珠、沈長平、陸氏、魏初景,這些曾經害過她的人,一個個捆起來,挨個兒挑斷了他們的手筋腳筋。
但,即便如此,他周身的戾氣和怨氣始終得不到半點消散。
那一刻,他宛若一尊殺神,要屠盡天下間所有的一切。
顧重淵敏銳地察覺到她眼底情緒的細微變化。
他蹙眉,看著她的眼睛。
“怎么,你害怕了?”
怕他傷了她的婢女,還是怕他傷了她?
但。
昏黃燭火映照著的少女沒有片刻猶豫便答說:
“我怎么會怕你呢?”
無論是現在還是過去,他都從未傷過她半分。
她還看到他將害死她的那些人,一個一個剝皮抽筋、凌遲處死。
雖然,他并非為了她。
她心里也是感激的。
“我不怕你,我只是……”沈丹清眨眨眼睛,向他保證,“陳媽媽和采菱她們不會說的……”
“……”
顧重淵將她的話在心里細細念叨。
她不怕他。
不像侯府里其他人那樣厭棄他。
當真么?
“啊——”
顧重淵原本輕輕扶著她受傷手臂的有力大手,忽然加重力氣。
疼得沈丹清一時叫了出聲。
“兄、兄長……你……”
“怎么了?”
男人眼眸深處似有隱隱危險閃爍著,像是要驗證她的話究竟有幾分為真,幾分為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