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瑄在午門外心神不寧地等了沒多久,忽然聽到北面遠遠傳來一聲怒吼:“臣生為直臣,死當作直鬼!”
這聲音竟是那周新。
陳瑄大驚失色。
他在午門外都聽到了這聲悲憤吶喊,可見周新在奉天門那里是如何咆哮的。
御前竟有如此狂悖犯上之事,皇帝必定震怒。
周新完了。
陳瑄擔憂著自己一會到了皇帝面前的處境,過了許久后散朝了,文武都從午門陸續出來。
走出了廊房,遠遠的只見許多文臣或驚懼不言,或憤憤不平。
勛戚武臣這邊,前面最打眼的自然是漢王朱高煦,只見他臉上頗有得色。
“見過漢王殿下。”陳瑄已經走到了旁邊,自然不能不見禮。
看到是他,朱高煦心里了然,表情卻冷淡了下來:“原來是平江伯。”
說罷就揚長而去。
陳瑄和其余勛臣一一見禮,有的親近,有的疏遠。
他不是和靖難勛臣一樣從北京殺到南京的,現在又是勛爵當中最低一等,屬實有些邊緣化。
加上他一直只是埋頭做事,不敢受任何一方拉攏,漢王對他沒有好臉色也不奇怪。
現在連問個情況的人都沒有。
又過了許久之后,司禮監黃儼按照納采禮儀出來迎他了。
陳瑄給他塞了銀子,黃儼漠然說道:“平江伯,這如何使得?”
“今日是做媒使。黃公公,喜錢有什么使不得?”
黃儼呵呵一笑:“也是。平江伯,請吧。”
自有其他小太監來抬運陳瑄帶來的禮物,陳瑄卻覺得黃儼的態度有些不痛不癢。
“黃公公,我有些時日沒見駕了,圣躬安否?”
“一會面圣時,平江伯問安便是。”黃儼說完了,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平江伯見過趙駙馬了?”
“是。回京后,趙駙馬依禮專程登門請了我。”
“以平江伯閱人之繁,趙駙馬如何?”
“陛下欽點,自然是上上之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