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這也是征求了魏娉婷自己的意愿,并不是強娶。
魏夫人捏著帕子的手指節發白,眼中泛起淚光。
她自然是信得過時安夏的,只是心頭那團綿軟的母愛絞得生疼,“公主,您也是女子,當知為人母的心。我家娉婷連發髻都還梳的是雙丫髻,怎的就……”
時安夏再次握住魏夫人顫抖的手,觸手一片冰涼。
她放緩了聲音,一字一句道,“魏嬸,九殿下承諾,在娉婷及笄前絕不越禮。若三年后娉婷不愿留在宮中,便以親王之禮相送,賜江南最富庶的三州為湯沐邑,許她像云雀般自在來去,保她一世無憂?!?/p>
這已算是極重的承諾,尤其這承諾還是當著時安夏的面所許,并不能輕易信口開河。
“此話當真?”魏忠實突然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殿下當真肯給這樣的承諾?”
他給了臺階。
他并非看中承諾,也并不在意榮華富貴。而是在這一瞬間,他忽然發現自己還未長大的小女兒,能以另一種方式保護北翼的河山。
他,與有榮焉。
人活一世,可輕舟而過,也可做那中流砥柱。
他魏家兒女,都能為北翼盛世添磚加瓦,實乃幸事。
聽得公主字字千斤,“他日若九殿下不守承諾,我時安夏必以性命護娉婷?!?/p>
如此,蕭玖和魏娉婷的親事就這樣定下來。
當晚,魏忠實夫妻倆又睡不著覺了。
“唉,”魏夫人嘆息,“就算九殿下承諾作數,肯讓娉婷離宮,那也……莫名成了和離婦?!?/p>
魏忠實正色道,“你不能這般想。你就當她是兒子上了一次戰場,能活著回來就是萬幸。”
魏夫人躺不下去了,坐起身,“你現在境界是越來越高了,我沒你那覺悟?!彼D了一下,又嘆道,“我不過是信了公主,她認為對的,那總錯不了……可是,唉,唉,唉……”
漫漫長夜,一陣陣嘆息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