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蠱,便是將大量的毒蟲放入一個器皿之中,由得它們互相廝殺,最終活下來的那一只,便是蠱。
他竟然在這里煉蠱!
她忍不住道:“大人似乎總是讓人意外,這可是株連九族的罪名?!?/p>
“項某自幼孑然一身,吃百家飯長大,倒是不會連累任何人。”
項微與拿起那個陶罐,抱在懷里,低垂著臉,竟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在掩飾罪狀,“只要娘娘不將這件事情說出去……”
“微臣就能活命。”
芊芊道:“項大人若是想讓本宮替你保守這個秘密……便姑且答應本宮一件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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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白玉風鈴,頂上系著繩結。
鈴舌則是那楓葉形狀,一點紅綴在雪白如鈴蘭的鈴鐺之間,如有風來便會輕輕搖曳,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頗為討喜。
親吻鈴。
芊芊一大早便被宣進了御書房,給皇帝侍墨——也就是替他研墨。
她一眼看到了桌上這個東西,怎么看怎么眼熟,跟之前她用來騙蒼奴親親的那枚,非常相似。不過那個是銅的這個是玉的,忍不住有了個荒唐的猜想:
“陛下……親手做的?”
謝不歸沒應聲,低垂眼瞼,專注地看著奏折視她若無物。
……他一連幾天不進后宮,原來是在搗騰這個。
他們約定過的,鈴音一響就接吻,想到似乎上一次是不歡而散,現在還在冷戰,而一旦鈴鐺響了,必須無條件地休戰,并且,親吻搖鈴鐺的人。
他現在不搞強迫那一套,他要玩兒夫妻間的小把戲了。
但謝不歸一直沒有動作。敵不動,我不動。芊芊慢吞吞地走到他身邊,給他研墨,研了不知多久,就在她手酸腿乏,昏昏欲睡之際。
“叮!”
她一個激靈,視線逐漸清晰,看到那只修長冰白的手,握著那枚白玉鈴輕輕一搖。玉的色澤襯得男人那只手愈發像是冰雪雕成,不似凡品。
芊芊面不改色,動都沒動一下。
嘴唇貼著嘴唇這種事,難道他還沒有膩嗎?
反正周圍沒人,芊芊索性直接道:“規矩是我定的,當然我想毀約就毀約?!?/p>
謝不歸沒有看她,濃長的睫毛低低垂著,捏著奏折的手卻隱隱攥緊,手背上青筋凸起,聲音低得像是能融進地板里去,“朕說過,最討厭不守信的人?!?/p>
“輕諾寡信者,車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