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的朋友,便是畢某的朋友,”謝不歸掀起眼皮,眼珠黑若琉璃,一字一句道,“自然,友人千金,畢某也當視若親女。”
“視若親女”四個字,他隱隱地咬了一下后槽牙。
芊芊:“……”
他稍作停頓,目光冷淡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我這個人,最喜歡的就是與朋友,與親人圍坐一桌,談天說地,共品佳肴。”
“不僅如此,我這人還愛聽故事。久別重逢,失而復得……這得多大的緣分啊。”
謝不歸聲音冷冽動聽,眼瞳漆黑,平靜地說,“我是真想知道,祝兄與令千金是如何在茫茫人海中,再次尋到對方的?希望能在飯桌上,聽你們多講講這段經歷。”
芊芊心中掀起狂潮,起伏不定。寧州總督府。
能去嗎?當然不能。
一個總督府的衛兵,加上皇帝的驚羽衛,她和舅舅便是有三頭六臂也跑不了。
誰知,祝拂雪拊掌,大喜道:“盛情難卻,盛情難卻,主人家如此熱情,我們父女倆真是受寵若驚。既然禎弟這么誠心邀請,那祝某就帶著女兒,厚顏叨擾——哎喲!”
“拂雪兄,怎么了。”夏侯禎微訝。
祝拂雪俊容扭曲一瞬,摸了摸下頜,干笑起來,“沒什么,哈哈。”
他對身邊女子柔聲道:“女兒呀,咱們就恭敬不如從命。去總督府吃一頓便飯,吧……”
琵琶女微笑點頭,臉頰上的腮紅打得很重,看上去好像十分羞澀。
她悄悄松開了掐著劍客腰間軟肉的手。
這下可好,他們舅甥倆,成了栓在一根繩上的螞蚱,被人逼到砧板上的魚肉。
偏偏她這個親舅舅還無知無覺,真是個不著調的酒蒙子!
“萱兒,莫急。”祝拂雪忽然拍了拍她的手,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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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舅舅已拿定了主意。
芊芊一顆心稍稍地落回xiong膛之中,
卻倏地感到一股視線,落在她剛剛掐過祝拂雪的手掌上。
那視線如寒冰磨成的利針,竟似是比外邊的飛雪還要冷上幾分,
刺得她肌膚都似泛起疼來。
她不由得抱緊懷中的琵琶。
指骨繃緊,
微微泛白。
“萱兒,怎么了?”祝拂雪見她面色有恙,
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