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著你了!
程亦安無視那只手,自個兒踩著木凳下了馬車。
被忽略的陸栩生:“”
看著妻子秀逸的背影,揉了揉鼻梁,無奈跟了過去。
管家候在門口說是老太太等著新人過去用晚膳。
今日回門,夜里闔府在老太太的榮正堂共進家宴,這場婚事的儀式就算圓滿結束了。
榮正堂的西廂房極大,打通用作膳廳,平日家宴在此地舉行。
東面珠簾做隔給府上老爺少爺們喝酒,西簾內則是女眷席位。
里里外外幾十人伺候,穿紅色比甲的大丫頭及仆婦們在內侍奉,穿綠色比甲的二等丫鬟在廊外聽差。廊外角落安置著一個風爐,正燙著酒水,一盅盅往里送。
大約是新婚那日大家伙要宴客,喝得沒那么盡興,今日府上的兄弟們個個忙著給陸栩生灌酒。大老爺沒那么講究,一面吃酒一面喚了府上伶官在外頭哼曲唱戲,以助酒興。
外頭鬧哄哄的,里頭倒是井然有序。
老太太坐在上首的羅漢床,跟前放著一張雕漆長幾,上頭擺著十來樣菜碟,一張小高幾,擱著痰盂香薰茶盅之物,用來漱口。
往下再擱一張四方桌,給姑娘們坐。
大族的規矩,姑娘們是嬌客,能坐著用膳,反是媳婦們都要伺候著。
過去幾位太太均要服侍老太太用膳,如今有了年輕的媳婦,就用不著她們了,太太們反坐在一旁喝茶。
上首忙活的是大少奶奶和三少奶奶。
至于程亦安她當然也在一旁幫忙,時不時給遞個勺子帕子什么的。
只是得益于陸栩生那句“她身子弱,性子軟”,大家伙都不怎么敢使喚她,大夫人甚至笑道,“天可憐見,這孩子生得這般好,在家里定也是嬌養的。”
三夫人聞言打量程亦安,通身一件修長的灑金緞面長褙,頭插金珠點翠步搖,粉面含春笑不露,眸似清露染朝暉。
明明很有大婦氣派,
哪里嬌,哪里弱了?
但人家陸栩生說她弱那就弱吧。
她也打趣,“這般俊俏,難怪栩哥兒護得跟什么似得。”
二夫人撫了撫手腕的玉鐲置若罔聞。
老太太用完膳,太太們媳婦們方落座吃席,家里添了新媳婦,自是熱鬧又喜慶,大家伙也不急著散去,老太太跟孫女們說了一會兒話,招來程亦安,
“你們程家規矩大,聽聞姑娘們教養嚴格,個個是才女,這么說,你該讀了不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