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栩生一副明顯有話說的樣子,程亦安使個眼色,讓如蕙出去。
“有什么事?”她笑吟吟問,
陸栩生極少這副神色,就像是英雄為五斗米折腰的樣子。
陸栩生見妻子笑意深深,摸了摸鼻梁,很不好意思道,
“安安,你知道當年有一千將士跟著我去了白銀山,死了九百人,只活下來一百人,那九百人在我心中跟我兄弟沒甚區別,大多是窮苦人家的孩子,這不馬上要年關,家里總歸要置辦些衣物和年貨”
在戰場上叱咤風云的男人,頭一次說話這么沒底氣,“陛下每年都要賞我些銀錢,這不還沒到年關么,我想先尋你支一些,回頭得了銀子再補給你。”
程亦安心里早就答應了,陸栩生的家底都在她這里,只要是正當理由不能攔他,不能讓男人在外頭因為一點銀錢失面子,不過為免助長他的氣焰,程亦安還是裝作不情不愿的摸樣,
“給你倒也不是不成,就是一處,大項凡事要與我商量,不可背著我許東許西的。”
陸栩生痛改前非,滿口應下。
程亦安問他要多少銀子,陸栩生說要一千,程亦安便喚來如蕙,支給他了。
又是幾日過去,快到十月底,眼看冬月在即,程家來接人了。
這回來的是長房二老爺的獨子程亦浚,也是位芝蘭玉樹的少年,看著稚嫩一些,遠不及程亦彥老道,卻很誠懇。
他與陸栩生作揖,
“慎之妹婿,祖母遣我來接安妹妹回家住一陣子。”
他比程亦安大,卻比陸栩生小,嘴里說著妹婿,卻不及陸栩生半分氣勢,勝在一雙眉眼生得鮮活,看起來很討喜。
陸栩生在前堂接待了他,皺著眉問,“一陣子是多久?”
程亦浚來之前就被程亦彥吩咐過,不能給陸栩生準話,于是摸了摸后腦勺回,“大約半月?”
陸栩生臉色冷下來。
“哦,興許七八日就成了。”
陸栩生紋絲不動。
程亦浚便頭疼道,“住幾日看安安心情吧,妹婿若是惦記著,大可來接嘛?”
絕口不提讓陸栩生同住的事。
這是程亦彥的吩咐,程亦浚一向唯堂兄之命是從,不敢違背。
程亦安在一旁聽著,心想就沒客套一句將陸栩生也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