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大夫在這時匆匆趕了進來,這是太醫院致仕的一名老太醫,程明昱連忙讓開,讓他給程亦安把脈。
程亦安躲在被褥里,搖頭道,
“您別白費力氣,這種藥無解。”
太醫茫然地看了他們父女倆一眼,
“什么藥?”
“金鵝斷。”程亦安說。
太醫扶了扶額,沒有說話。
這是一種藥性極強的滋補藥,嚴格來說不算毒。
程明昱臉色很難看,問太醫道,
“真的沒法子?”
太醫苦笑道,“倒也不是全沒法子,這得行針,不過”畢竟是位女郎,脫了衣衫給他這個男大夫行針顯然是不便的。
太醫只能勸程明昱,“也不是大病,歇個三日,我回頭再給她在手指行上幾針,便完好如初,活蹦亂跳了。”
見程明昱還是眉頭不展,老太醫捋須道,“如果您不放心,我便給她煮一碗白蘿卜水,喝下去,倒是能緩一緩藥性。”
程明昱擺擺手讓他去。
等人離開,他在程亦安跟前坐下,看著得逞的小女兒,嗔她道,
“你為什么不讓爹爹去?”
程亦安慢騰騰裹著被褥在塌角坐起來,訕訕望著他,
“若我告訴您,我做了個噩夢,夢到您在江南出事了,您信嗎?”
程明昱信,但這不足以阻止他南下。
“安安,爹爹身邊有圈養的密衛,會保護好自己,不讓自己受傷。”
程亦安瞪過去,“您不是受傷,您是積勞成疾,回了京城就病倒了,就”
后面的話程亦安不敢說,一開口眼眶已紅,淚水蓄了一眶。
他真的不能死,程家不能沒了他,大晉不能沒了他,她也萬不能失去這個爹爹。
子不語怪力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