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礦工蜂擁而上,那五十侍衛絲毫招架不住,不過一刻鐘全部斃命。
等大家伙看著帳篷里橫七豎八的尸體時,一個個均愣住了。
接下來該怎么辦?
一旦開弓,就沒有回頭路。
大家紛紛追尋陸栩生的身影。
年輕的男人立在一顆樟樹下,渾身早已shi透,那神情哪有半分剛入礦山的不諳世事和魯莽,恍惚間換了一人似的,他眉目深邃而沉穩,淡聲道,
“跟我走。”
僅僅兩日功夫,陸栩生帶著人占據了附近五個山頭,礦工伴隨一些愿意反抗的百姓,發展到三千人。
大家熙熙攘攘聚在一起,人數一多難免出亂子,怎么辦?
帶兵可是陸栩生的強項,他身邊帶了五十名白銀山的戰士來,并程明昱十三暗衛,每五十人分成一個衛隊,由過去白銀山的將士帶領,如此一亂糟糟的礦工隊伍立即變得井然有序來。
“接下來咱們往哪走?”
礦工中幾個有資歷的頭兒,紛紛湊到陸栩生跟前詢問。
此時天色剛亮,連著下了兩日大雨,地面泥濘不堪,且隨時有滑坡的危險,晨曦微微在暗藍的天色里探出個頭,天放晴了。
陸栩生蹲在最東面的山頭,目光放向前方。
江南地貌十分復雜,丘陵遍地,山脈縱橫,河流密布,這一帶百姓就依著河流雜居,陸栩生的腳下,就是一處縣城,縣城并不大,處在兩條河流的交界處,遠遠望著屋舍連綿,人煙阜盛,該住了不少人口。
東面幾個山頭均被他拿下,縣城背靠的幾個山頭還在對方手中,雨一停,想必那些豪族的侍衛并官兵就要來了。
“得趕在他們上山前,拿下縣衙!”
那幾個礦工大吃一驚,“兄弟,你跟朝廷對著干?”
陸栩生幽幽瞥過去,“你確定這里的縣太爺聽朝廷的話?”
礦工頓時不吱聲了,朝廷明令不許私自開礦,而這江南廣袤的丘陵地帶里不知藏了多少私礦,這里的縣太爺很明顯早已被豪族給收買,收買不了的要不尋個由頭發去別處,要么被殺,為什么朝廷要清丈田地,實則是跟豪族奪權,在這江南,這遍地的豪族握著人口田地礦業漁業航運鹽業等等,朝廷要收多少賦稅,全靠他們愿意舍出來多少。
跟他們談條件?用利益博弈?
不成。這是他們慣會用的手段,他們仗著朝廷依托江南賦稅不敢大動干戈,便逼著朝廷跟他們妥協。
他陸栩生非不信這個邪。
他這輩子從不被人牽著鼻子走,江南豪族想拿捏他,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