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說好說。。。”
忽聽得一聲“弟子玄明,拜見師尊。”
門外走進來的便是滄海歸真的玄明道人——昔日的馬金陽,如今一身云灰棉麻道袍,寬袖垂落,腰間束一條玄色絲絳。
海風和烈日在他面上鍍了一層淡銅色,眼睛卻仍如舊時——沉黑如墨,深處卻隱有星芒,那是歷經滄桑后未滅的銳氣;身形比從前清瘦了些,卻更顯挺拔,如崖上孤松,歷經風濤而骨節愈硬。
玉城霍地一下站起身,緊緊抓住爹的手,眼淚打轉。馬金陽微微一笑,無語,也是溫熱地握住玉城的手,沒事,一切都好!
老神仙捋須含笑,眸中滿是欣喜欣慰,卻故意板起臉,佯怒道:“你這小子,如今跟了兒子甩手一走,以后又只得那小滑頭干活兒嘍,憊懶的很啊!憊懶的很!”
站在旁邊的玄清撅著嘴,氣呼呼地說:“師弟沒來的時候,你不也是好好的,哪里來的憊懶?”
原來這蓬萊觀里本就只得一老一小兩人,馬金陽來了之后,名義上算是玄清的師弟,所以就主動承包了院里所有的雜役苦力、洗衣做飯。
玄明又是行了個禮,懇切地說:“弟子不敢!弟子那就不走了。。。繼續侍奉師尊左右!”
玉城心里揪了一下,不會吧?
老神仙捋了捋胡須,眼中含笑,卻故意嘆氣道:“玄明啊玄明,你雖口稱弟子,可連個‘初真戒’都沒受,算什幺正經道士?不過是個掛名的野鶴閑云罷了!”
他抬手點了點玄明道人,語氣里帶著幾分調侃,卻又隱含深意。
“你既未受戒,便仍是自由身,來去隨緣,貧道可拘不住你。”
云棲子瞇眼望向遠處的海天一線,悠悠道:“只是……你這好兒子千里迢迢尋來,聽你這一番話,好像在貧道這里很是吃苦受累了一般。。。反正這玉佩到了貧道手里,可就是不退的嘍!”說著話,又將那玉佩揣入懷中,緊緊捂住。
玄明聞言,知他是玩笑,輕輕一嘆,“師尊說得是。。。”
他微微頷首,“弟子確未受戒,塵緣未盡,此番是該回去了。。。”
云棲子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去吧!道門廣開,來日方長。他日若真想做個真道士,再來找老道受戒不遲!”
在座之人皆是心照不宣——一個未受戒,便不算真正出家,自然可以隨時歸俗;一個不挽留,是因知曉塵緣未了,強留無益。
玉城站在一旁,唇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他知道,爹這一趟歸程,終究是躲不掉了。
門外。
玉城安排讓三雄先下山回去,多多采購一些米面菜油,明日帶著人送過來,自己今晚先不回去了,陪他爹說說話,收拾收拾東西,明日會和了一起回去。
門內。
玄明跪坐蒲團,低眉垂目道:師尊,弟子自知早年造下極深yin業,來此之后,日日念經暫得心安,但歸去后該如何懺悔修行?請師尊指點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