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不容置疑的規(guī)劃,“我給你找個頂尖的畫廊,掛個藝術(shù)總監(jiān)的名頭,輕輕松松鍍層金。然后……”
他微微傾身,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吐露出最終的目的地,“……就風風光光地嫁給我,做沈太太。”
原來如此,所有的鋪墊,所有的“安排”,最終都指向這里。
給一個看似體面實則空洞的身份,在藝術(shù)的象牙塔里“陶冶情操”,鍍一層不痛不癢的金,然后徹底收歸己有,成為豢養(yǎng)在更華麗籠子里的金絲雀。
一個不會拋頭露面,能夠安心在家相夫教子的“沈太太”。
顧涵拒絕了當年鼎盛時期的江賢宇,就能答應了你沈聿?
沈聿凝視著眼前看似柔順的女人,內(nèi)心深處卻翻涌著強烈的失去她的恐懼。
他太了解顧涵骨子里刻著的獨立和野心,太怕她像當年毅然決然離開江賢宇一樣,終有一天也會掙脫他的掌控。所以,他要從根源上動手,拔掉她的翅膀,磨平她的棱角,讓她失去飛翔的能力和欲望,只能永遠依附于他,攀附于他這棵大樹。
這不還是金絲雀嗎?只是從滬市那座冰冷的囚籠,換到了京都這個更大更奢華,也更為隱秘的新籠子罷了。
本質(zhì),從未改變。
她長長的睫毛劇烈地顫動了一下,垂在身側(cè)的手指蜷縮起來,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帶來一絲尖銳的刺痛,提醒她保持清醒。
幾秒鐘死寂般的沉默后,她幅度輕微地點了點頭,極其順從。沒有反抗,沒有質(zhì)問,甚至沒有一絲多余的情緒波動,仿佛接受了一個再平常不過,甚至值得感激的安排。
“嗯。”
她的聲音很輕。
沈聿對這個反應似乎非常滿意。
他當然知道這只是表面的屈服。他太了解顧涵了。不過,那又如何?
這只是馴化的開始。鷹的野性需要慢慢熬,他有的是時間和耐心。等到那桀驁的野性被徹底熬干,她自然會安安心心,做那只只屬于他的溫順美麗的金絲雀。
他長臂一伸,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將順從的美人地攬入懷中。他的懷抱堅實而溫暖,帶著淡淡的沉水香氣息,低下頭,溫熱的唇瓣帶著一種宣告所有權(quán)的親昵,印在她光潔冰涼的額頭上。
“乖。”
他在她額上低語,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承諾,“只要你一直這么乖,我永遠都不會拋棄你。”
不是不會拋棄,而是不允許飛走。
這不是溫暖的誓言,而是最冰冷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