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進臥室時,兩人正坐在地上,地上散落著一大堆病歷、體檢單、開藥單。
“你倆這是干什么……”媽媽走過去從地上拉起付之幸,付之幸一抬頭,兩行眼淚就下來了。
“媽,你現在身體怎么樣……”
爸爸聽到動靜也進屋,一看這場景就知道瞞不住了。
媽媽還想假裝沒事的解釋幾句,付之幸哭著說你不要騙我了,病歷上寫的清清楚楚……
媽媽抹抹眼淚,說:“幸妮兒安妮兒啊,媽不想給你們添麻煩……你們一個還沒大學畢業,一個還沒買上房子,我老了治不好也沒事兒,我不怕死……”
當晚休息時,付之安哭著抱著付之幸,說:“姐,我不想考研了,我想賺錢。”
“我有錢,安安,你想考研就考,我有錢,供得起你!媽媽看病的錢我來想辦法。”
“姐……”安安的哽咽著,“我們一定要賺很多錢,讓爸爸媽媽過上好日子……姐,我們要賺錢……”
她發現錢是個好東西,起碼在風險面前,有錢就有了保護盾。
飛機劃過夜空,轟鳴聲漸漸停止,行李箱的輪子粗糙的在地上磨損,付之幸又一次回到了花城。
2022年是她在花城工作的第六年,在冠創工作的第四年。
這一年很難,每個人都很難。
她晚上才下飛機,下了飛機坐地鐵,出了地鐵,推著行李走在老小區外圍路上。她腦子里都是媽媽的事兒,腫瘤復發要做手術,手術后可能還要化療,她需要錢,但她不想和商陸有一點金錢上的關系,或許她可以找羅珠借。
正想著,前面忽然有陌生男人攔住了她。
男人說:“靚女,你不要走這里面,走外面吧,里面有白事。”
付之幸朝前面看了一眼,有兩個人蹲在人行道上燒紙錢。
她說好的,然后就沒有走人行道,沿著大馬路走到小區門口。
平時進出小區大門,她都不用刷卡,因為孫阿叔看到她自動就把門打開了。這次沒有,她朝保安亭看了一眼,才發現保安廳里的人不是孫阿叔,而是一個陌生的阿叔。
她從書包里找門禁卡,問:“孫阿叔呢?”
那個阿叔說:“老孫啊,家里出事,被兒子接走了。”
付之幸心里咯噔一聲,找到門禁卡刷開門,然后拿出手機找到孫阿叔的微信,給孫阿叔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最后是一個陌生的男人接的,電話里的男人說:
“你是我爸在新村花園五樓的那個租客對吧,我爸的事你不用管。對了,以后房租你轉我的微信吧,一會你加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