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面前之事太神異,但劉協(xié)變成張盈之事已經(jīng)足夠神異。賈詡之前只在書中見過神異之事,如今親眼見到,倒也能接受。
劉盈說這只是他的一場夢,賈詡也能接受。
書中有寫,一些賢人說自己是在夢中,大夢一場后回到現(xiàn)實。
如莊周夢蝶,蝶夢莊周,有何不可?
劉盈比他們神異的地方,大概是能斷斷續(xù)續(xù)做許多次夢吧。
賈詡突然意識到一件很重要的事:“那你家中所藏半卷留侯兵書?”
劉盈捂著嘴笑:“我就知道你會問這個。張伯父還蠻勤快的,或許你有生之年能看到全卷。”
賈詡眼眸發(fā)亮:“還有其他的?”
劉盈點頭:“淮陰侯兵書看嗎看嗎,我的阿兄可沒死!”
賈詡帶著仿佛朝圣般的肅穆神情道:“我不適合學(xué)淮陰侯的兵書。淮陰侯的兵書該你來學(xué)。蕭相國和曹相國的治國之道你也帶來了?”
劉盈道:“蕭伯父很忙,沒寫多少。你想問什么,我?guī)湍銕Щ厝ァ2懿改憔蛣e想了,他在正事之外就是個酒蒙子,別說你有生之年,我看他自己有生之年,都不一定攢得出一本治軍治國的心得。”
賈詡臉上肅穆的神情崩塌了:“你不……高祖不勸勸?”
劉盈譏笑:“阿父只會和曹伯父肩膀搭著肩膀,一起酗酒!”
賈詡重重深吸了一口氣。
好吧,是啊,高祖之風(fēng)就是如此。
賈詡十分遺憾。以曹相國與高祖相似的灑脫性格,恐怕真的難以留下多少心得。
曹相國恐怕連口述讓別人記載都懶得做。
賈詡渾身難受:“使君,高祖縱容友人,你可要好好照顧他們的身體啊。”
劉盈難得露出痛苦神色:“在努力了,很努力了。”
賈詡失笑。
聽劉盈所言,漢初賢才們大抵都還活著吧。漢高祖都要當(dāng)太上皇了。
劉盈為了長輩的身體,肯定很努力了。
賈詡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心態(tài),不適合在亂世中茍活。
但人非草木。他在長安與劉盈幾乎日日相處,對待在家鄉(xiāng)躲避的孩子,都沒有如此用心過。
劉盈對他交付信任。他為劉盈保守秘密。
幾年后重逢,他一眼認(rèn)出了曾經(jīng)的弟子,曾經(jīng)的弟子也再次對他交付了所有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