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己夾。”
熱騰騰的白氣緩緩往頂上飄,溫暖安靜的小廚房里,兩人面對面吃火鍋。
“要酒嗎?”她愛喝他就買了幾瓶,說著拆開兩瓶,“果酒,度數不高,你可以多喝點。”
冰冰涼的清爽口感激得她抖了下,才有些實感,圣誕節的夜晚,她和周軒在他農村老家的廚房里吃火鍋。
過往人生,這時候她可能在蘇黎世參加晚宴,也可能在北極圈內滑雪,當然她最喜歡的還是在她的別墅書房里看資料。
“想什么呢?”他問。
隔著白霧,他的眼神似乎都氤氳了熱。
“你為什么不跟別人說我們已經離婚了?”她問。
他頓了下,并不覺得難以回答地笑著看她,“在不讓別人尷尬的前提下,我更傾向于回答一些我想說的實話。”
楊滄像是踏空了一腳,心跳的節拍瞬間被打亂,漆黑的眼眸睜大,惶惑又懊惱地看他:“周軒,這不好笑。”
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
他歪頭,欣賞著她眼底閃過的慌亂,輕輕笑了,舉起杯懸到火鍋上方,“干個杯?”
“理由。”攥著啤酒瓶的手指捏緊。
“慶祝……圣誕夜,我還跟我的愛人在一起,這會讓我覺得,我是個很好運的人。”
“她是你綁來的。而且……不是愛人!”
他聳肩,“結果都一樣。對,不是愛人,是愛的人。”
懶得跟他摳字眼,楊滄遲疑著,干澀地問他:“周嬸為什么說……你命苦。”
他決不是個清貧等于命苦的人。
“她這樣認為嗎?”他意味不明地望著她,“可能是因為我愛的人,不相信我愛她,從始至終。這樣聽起來,是不是還挺可悲。”
最后那半句,他帶著滿臉笑的調侃,卻在她的心口重重揉了一把。
她干笑了聲,“你不想說可以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