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不敢面對周軒洶涌壓抑的喜歡,
回到家腳步卻不由自主的去了花房,推門而入,
迎面是從花架到地上擺滿了的黃色水仙,在這個寂寥寒冷的冬日,開的格外燦爛。
不知何時,
他又養了許多,每一株,似乎都在訴說他消失那段日子里靜默無言的愛意。
她往后退步,
抓著門板深深地看了許久,片刻,抬步走了進去,
蹲在一盆花瓣嬌嫩,旁邊還用小燈照著的水仙旁。
溫度和光亮不夠,他在旁邊支了個小燈,蜿蜒曲折的線路,不知是從哪里一路引過來的。
她觸手去撫摸,眼前閃過了離婚前的最后一個夜晚。
那是周軒答應離婚的很多天后了,明天兩人將徹底去民政局蓋下印章。
沉默的黑夜,誰都沒有睡著。
周軒依舊是幫她按摩完瘀腫的腳后躺下睡覺,不過,是縮睡在客廳的沙發上。
楊滄要搬走。
他一直說:“再等等吧,孩子生下來,你們都平安健康了,我會放你走。”
她冷呵:“既然答應離婚了,還關心這些干什么?”
他站在門邊的縫隙里沒有說話,客廳的光亮從他身后照過來,他陷在明暗交織的光影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他喑啞地問:“楊滄,這場婚姻里,我能有及格分嗎?”
楊滄感覺到孩子在她肚子里踢來踢去的歡騰,把她呼吸也踢亂了。
“及格?”什么樣的標準算是及格呢,她反問:“那我呢,對于這段被我強逼走進的婚姻,從頭到尾,你對我的討厭,一如既往嗎周軒?”
“你這樣想嗎?”
直到最后,兩人對彼此的問題都沒有明確的答復。
她只看到他抓著門板,片刻后嘲弄道:“楊滄,保留你此刻對我的厭惡,頭也不回的離開,讓我……我們,都回到秩序里。”
說罷,他關上了門,一個狹窄小家分隔兩邊,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