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那一條赤紅如火的蒼龍,眼中血色已經逐漸散開來了。
越千峰殺機已散,大笑道:“那么,共犯小兄弟,咱們得要做點共犯該做的事情了。”他伸出手指指了指撲倒在地上的騎兵,雨水落下,血氣卻仍舊濃郁,李觀一吐出一口濁氣,點了點頭。
毀尸滅跡。
李觀一把劍倒插在了腰間,然后拖著那個發現了他身份,死不瞑目的夜馳騎兵,將尸體都拉著堆積在一起了,尸體血肉的觸感,再度提醒了李觀一,他是十年前就在夜馳騎兵的追殺下活命的逃犯,還有著要命的劇毒。
他終究只是個孩子,身中劇毒,命不久矣,力氣不夠大。
只是勉強拖動了一具尸首就氣喘吁吁了。
到了這個時候手腕才忽然有種遲滯的脹痛,應該是剛剛用劍捅那夜馳騎兵的時候太過用力,把自己的手腕都給扭傷到了。
冰冷夜雨沖刷,身體的熱量被一點一點地帶走,搬了一會兒,都有些頭昏腦漲。
忽而手中一輕,那個夜馳騎兵的尸體已經被越千峰隨意提起來,然后反手一丟,所有的尸體堆積在了一起,看上去觸目驚心,李觀一有種本能的反胃嘔吐感,右手垂下撕扯大腿,硬頂著把這反胃感壓下去。
越千峰一直在觀察李觀一,混不吝道:“
雨夜,提刀,sharen
“越將軍果然狠辣,但是你怎么認定我會配合你?”
那云紋暗探將這些話都聽到耳朵里,忽而開口,嗓音沙啞嘲弄,冷然一笑,拔起短劍欲要自盡,越千峰忽然道:“你若是能勝了這個孩子,今日我就放你走。”
暗探親眼目睹了越千峰殺戮的一幕,也知道越千峰藏身的地方。
彼此是生死的仇敵,越千峰這一句話,哪怕是孩子都知道不可信。
可是聽到這句話,暗探動作卻是一頓,視線低垂看著那握著刀的孩子,作為敵人,竟然不可思議地緩緩放下了要自盡的短劍,沉默許久后,道:“……越將軍是岳帥副將。”
“岳帥一諾千金,我相信你?!?/p>
他勉強站起身來,伸出手在身上穴道點了數下,止住了傷口出血。
劇痛刺激得他滿頭冷汗,死亡面前的一線生機卻讓他精神繃緊,高度集中之下身體內的內氣上涌,竟然漸漸感覺不到疼痛,一雙豹子般的眼睛死死盯著那邊的少年人,反手拔出了一柄狹長的長刀,左手反握短劍:
“小子,來罷?!?/p>
李觀一握著刀,心臟加速跳動,越千峰笑了笑,手掌在李觀一肩膀拍了拍,一股熾烈的氣息涌入了李觀一的體內,李觀一心底出現了越千峰的聲音。
“進步提刀,撩云,劈山。”
體內的熱流流轉,自李觀一的筋脈,肌肉之中流過,刺激身體本能反應,李觀一下意識進步,狹長的刀鋒自下而上的撩起,在月色下散發出森然寒意,如一輪彎月,蕩開了這云紋暗探的長刀。
對方的力量遠大于李觀一,但是此刻身受重傷彌留之際。
二來李觀一體內那一股熱流極大強化了他的肌肉瞬間爆發能力。
竟然是恰到好處地將對方的兵器震開,勢均力敵,旋即熱流在李觀一手掌筋脈一轉,帶著他雙手一轉,自斜獠化作重劈斬,順著剛剛的撩刀軌跡重重一劈,刀重勢沉,對方的短劍被震開,身上衣物上被撕扯開一道猙獰傷口,鮮血濺射。
云紋密探發出沉悶低吼,再度合身撲殺。
但是他身體被夜馳騎兵首領才能佩戴的天機弩洞穿,經脈破碎,速度力量都大幅度降低,李觀一體內熱流流轉,引動他的身體往前,施展出刀法,一招一式,莫不凌厲霸道,而熱流自經脈和肌肉當中流淌過去,并沒有徹底消失,而是留下了一絲絲淡淡的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