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喆還在發怔,沈宴冬又把他扯下來,說:“轉身,我給你撣背上的灰。”
一切做得自然而然。
狄喆卻有種在夢里的感覺:“……你今天,怎么對我這么好?”
沈宴冬蹙眉,抬睫回望向他:“我平時對你很糟嗎?”
狄喆閉嘴。
他想了想,沈宴冬平時對他的確不能算很糟,只是冷淡而已。
這份冷淡也帶著彬彬有禮。
沈宴冬一入學就斥責他的真心不夠,但他硬塞過去的每封情書和禮物,沈宴冬說著困擾,卻也從沒有隨意丟棄,只是不予拆封地帶走,不回應而已。
沈宴冬說他不把心思放在念書上,但當他考試成績進步,也會大方地肯定他那段時間的努力。
先前校運會時,他倆被老師點了,讓他們搭檔跑4x100。沈宴冬起初是不答應的,但在不得不加入后,在幾次訓練中是一次沒有偷懶。最后正式比賽,他們也接力逆轉,給班級拿到了第一。
沈宴冬正是如此。
他冷淡,難以親近,戒備心極強,從不輕易嘗試自己不感興趣事情,看上去無懈可擊。
可是,一旦他愿意去做某件事,他也絕不懈怠。
同時他也近乎固執地遵守自己的原則——要認真地對待愛。
狄喆乖乖向他背過身:“你平時,對我挺好。”
感覺到沈宴冬的手輕拍在他的背上,發出啪唦啪唦的聲音,頓時耳郭燙得要發燒了。
聽見沈宴冬一邊說:“那我對你也不算有多好。”
狄喆:“已經夠好了。我覺得夠了。”
沈宴冬說不上是不是在罵他,總之不能說是夸:“你這樣子,假如遇上一個心思叵測的壞人,說不定會被騙得底掉。”
“好了,走吧。時間不早,說不定就差我們沒到了。”
就這么幾步路的距離,他們從暗中走到亮處,狄喆恍惚有種這條路他走了很久的錯覺。
可不是么?他走了足足兩年。
笑語人聲嘈亂漸響。
他們前后腳融入其中。
餐廳包廂的燈光有點暗,呈現出渾濁的橘黃色。隔音也不好,傳來大廳電視機播放的熱鬧歌曲聲。
狄喆坐在沈宴冬的右手邊,左肩時不時不由自主向沈宴冬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