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庭川闔上了眼睛。
尸位素餐
賀昭走的時候神色不是很好看。
他大概意識到自己做過了,甚至還耐著性子哄了對方兩句。
但是謝庭川完全不吃這一套,他有時候十分固執,油鹽不進,勸也勸不好,哄也哄不好,不管對方是皇帝還是別的什么人。他是個倔脾氣,雖然不能跟當今圣上頂嘴,但是他有的是本事讓賀昭生悶氣。
其實賀昭也是個很固執的人,不知道抓到了對方說的什么字眼,眉頭皺得很深。他反反復復地糾結著那句話,但是謝庭川根本就不正面回應。
他心有不悅,但是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不悅。
二人就這樣不歡而散了。
謝庭川孤零零地坐在床上,衣衫半敞。他的頭輕輕靠在了曲起的膝蓋上,微微側身,眺望窗外的明月。
京城中的月光總是清冷一些,濃云遮蔽,只露出淡淡的光圈。
西北的月更高一些,群星映襯,風疾氣寒。
十五歲的那一年,他見過最亮的明月。
只是這明月慢慢地黯淡了下來,光彩不復從前。
不知過了多久,阿茶來送晚膳。
謝庭川沒吃幾口便撂下了筷子,說自己吃飽了。
阿茶看出主子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便主動道:“二爺,您身子好些了嗎?”
謝庭川搖搖頭:“睡一晚就好了,你不用擔心。”
“是。”阿茶頷首道,“宮里來人傳話了,方才將軍在熟睡,奴才便沒有打擾。”
謝庭川心神一凜:“什么事兒?”
“下個月是皇上的生辰,宮中的人說還是得宴請四方賓客。禹國,烏夜國,還有漣國他們……都會派使臣來給陛下賀生,陛下的意思是……讓二爺跟著禮部的人一起出謀劃策,別落了齊國的臉面。”阿茶輕輕道。
謝庭川臉上沒什么表情:“我不懂這些。”
“陛下想讓二爺督辦。”阿茶又道,臉色有些擔憂,“這是陛下的美意,二爺就算不想做也得裝裝樣子……”
“知道了。”謝庭川闔上了眼睛,聲音疲軟無力,“等會兒跟花月說,讓她明早來我房中一趟。我不懂這些事,讓她跟著籌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