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三年前被派去北疆歷練的,家里的長輩本來也是想著讓他出去吃點苦頭,長長見識,但是沒想到這不著調的小子竟然真的有幾分領兵打仗的天賦,在勝了兩場小戰役之后,再也無人輕看他。
他和陸懷安不一樣,他一開始就是從軍中從小的兵做起的,每一次晉升都是用實打實的軍功換來的。
雖然他現在的軍銜不如陸懷安高,但是軍中的人對他更傾佩一些。
“允執,你來了。”謝庭川收回了劍,望向來人,拿起了桌邊的水壺,喝了幾口,“可有要事?”
梁臨硯咧開了一抹笑,坐在了桌邊,道:“有個消息要帶給你。”
謝庭川剛練完劍,額上浮著一層密汗,他跟著坐了下來,開口道:“你說。”
“月底,京城要來人,在西北設獵場,辦圍獵大會。”梁臨硯從自己的腰間掏出了一份書信,“宮里來的。”
謝庭川看著信封上熟悉的印章,眼神一震。
“臨舟,我不知道你當時怎么惹得陛下這么生氣,但是……這次是‘將功贖罪’的好機會。錯過了這次圍獵,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梁臨硯說道,“我知道你這人不屑于做奉承討好的事情,但你得明白過剛易折的道理,你總不能一直在西北過一輩子。”
剛來到這兒沒多久的他,還不知道謝庭川這兒具體發生了什么。他和京城中的多數人一樣,都以為他是被陛下降罪,“流放”到西北了。
謝庭川默不作聲,又仰頭喝了幾口水。
“臨舟……”梁臨硯張了張唇,又勸道,“你若是有意的話,我到時候在陛下面前多多進言幾句。”
謝庭川忽然撂下了水壺。
幾滴水從中濺出,迸到了二人的身上。
“不用了。”謝庭川擦了擦嘴,道,“等會兒幫我跟周將軍說一聲,讓他以他的名義寫一封信送回京城,就說……最近西北不太平,恐有事端,望陛下將圍獵的地點改到西疆。”周將軍是他的副將,這兩年一直是他代替謝庭川和京城聯絡的。
齊國西疆靠著西域八國,毗鄰烏夜國。
自從烏夜國國王的親哥哥和齊國王爺“私定終身”之后,兩國簽訂了和平協定,西疆成了整個齊國最安全的邊線。從前謝庭川本是鎮守西疆和西北的,現在他只需守好西北就行了。
梁臨硯看著手中的書信,有些尷尬道:“這……恐怕改不了了。”
謝庭川抬眸看他:“為何?”
“京城的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梁臨硯將這信推到了他的身前,示意讓對方打開來看,“最多三日就要到了。”
書信上有淡淡的香味兒,大概是宮中的安神香。
謝庭川藏在袖中的手,微不可察地顫抖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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