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又說了些有的沒的,才三步一回頭坐進馬車出京去了。
沈知朵帶著家里的老狗旺財跟樂蓮舟去了孟家,在后院的西廂房住下后,
去給孟度磕了頭,
他說道:“我倆沒養(yǎng)過兒女,
也不知怎么待你,你既來了,就把這里當自己的家,
有什么話只管說。”
樂蓮舟又指了兩個小丫鬟去服侍她:“凡事不要委屈了自己,也不要覺得虧欠我們,我和你干爹膝下無兒無女,日后又怎知不靠你呢。”
沈知朵這才去了心結(jié),打定主意,日后一定要孝順他們:“是,干爹,干娘,女兒謹記。”
她到了孟家后,時常跟在樂蓮舟后面出門,見的都是些京城中官宦之家的女眷,沈知朵性子好又被孟家教得言行得體,沒有人不夸她的。
孟度一些年少的同年、同僚,還未成家的,出身貧苦的,時常同他開玩笑:“公若不棄,愿拜為岳父。”
他對此只是笑笑,不敢當真——畢竟這些人都不太入他的眼。而京城的人也在等著,想瞧瞧這門親事最后花落誰家。
……
十月底,沈家二房、三房回到祿縣后,沈山得知小兒子家辦的好事,氣得頭上青筋暴跳,他就知道老三兩口子上回急刺白咧上京城去沒憋好屁,后悔沒多問一嘴:“老二兩口子好不容易享享清福,被三房這么一鬧,不得不跟著回來,你說說……”
一聽就知二房是陪著三房回來的,深感對不起老二家。
老二媳婦朱氏委委屈屈地拿出沈涼之前說要分家的字據(jù):“爹,你看看,三房他們說要分家。”
“混賬,”沈山接過去掃了一眼,拎著沈涼的耳朵扇了他一巴掌:“分,這就給你們兩口子分出去。”
沈涼哪里還有分家的底氣,拉著張氏跪在地上哭道:“爹,那是一時的氣話,爹求您別當真趕我們出去……”
“沈家有你們兩個不爭氣的東西,”沈山氣得發(fā)抖:“我和你娘死了都沒臉見祖宗。”
“還是分了過吧,”他緩了口氣說道:“你們兩個以后犯蠢捅了簍子,也少牽連小輩們些。”
沈涼見他爹鐵了心要把他們這房分出去,說道:“那得多給我們錢財。”沈山踹了他一腳:“我怎么聽說孟夫子給了你們兩口子不少金銀?”光樂蓮舟給張氏的一副頭面都值得好幾百兩銀子,他大罵:“貪心哪有夠的。”
饒是這么說,但是做父母的總想著不能虧待孩子,還是拿出手頭積攢的銀子給了三房大頭,“遣散”了他們。
三房夫妻倆這一趟沒少往手里摟財,再懶得打理分去的田地,沒幾天被人慫恿著去縣城置辦了一座宅子,他二人搬進去過起大手大腳的日子。
沈知秋嫌爹娘丟人,一直跟他爺沈山住在沒玉村的祖宅,只等明年開春二月考過縣試后就離開家,到別處謀生。
這次,他有考中秀才的自信。
……
十一月初的鶴州府,下過幾場冷雨后早晚寒涼,要穿夾襖了。
出于防御的考量,史玉皎又命懷武將軍蘇瀚將原有的城墻加固加高到三丈八尺多,之后,她又帶著將士們在護城河外挖壕溝,護城河上設吊橋,棲風宿雨兩個月下來,這些防御工事,從遠到近一共構(gòu)筑了三層,給城中的百姓滿滿的安全感。
沈持每每來找她,都覺得那活兒不是人干的,太辛勞。等快完工時,夜里在燈光下,他見她面色微微發(fā)黃,心道,難道這里日光強,把她曬得沒在黔州府時白了?自個兒攬鏡一照,沒啊。聯(lián)想到她上次生理期腹痛,他知道了,她是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