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們兩人一組,
抬著巨大的蒸屜魚貫走來,在每一桌的中間放了一條碩大的清蒸江團,魚的肚皮色澤粉紅,灰黑色的鰭如一面旗斜插在灰色背上,
醇香四溢,
叫人下意識地想伸出筷子夾一塊來嘗一嘗,
又礙于這是在宮宴上,侍奉的太監不分餐,他們不敢開動……
“趁熱分給眾愛卿?!被实凼捗糇邶堃紊?,
他微垂鳳目,手指拈起太監剝好的金橘,緩緩送往唇邊,一邊下意識地用眼角的余光瞄著眾人,等看他們下筷子吃江團的反應:“這魚,涼了就不好吃了。”
呵,其實他沒吃過,不過憑經驗胡謅罷了。
但是無人敢懷疑。
侍立在各桌旁邊的太監便用勺子給貴人們分了魚放在盤子里:“慢用。”
眾貴人用筷子夾起來,優雅地放入口中,嘗了頭一口之后,立即去夾
不過此時還身在西南邊陲之地的沈持,
從未做過“相爺夢”,他很忙,對內要主持戶部在鶴州府的經濟之事,
對外要絞盡腦汁,一步步將尚在大理段氏治下的土地、百姓收歸朝廷,
還有一樣頂頂要緊的私事——陪小舅子史玉展讀兵法書,前二者勞心,
后者勞心勞力,費體力費口水,
新的一年沒出正月他便步了唐僧的后塵,
變得有點婆媽了。
正月十七,
史玉皎命按照軍功名錄將朝廷的賞賜發放下去,而后,
又召集軍中各將領商議慶功宴之事,
一一安排妥當后,夜里,
她捏著一份戰死沙場的將士名單,
坐在書房里發呆。
“在看什么呢?”沈持從外面進來后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