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丁香在宴會周邊注意楊芷的動靜。
大約酒過三巡,丁香來報,楊芷出殿透氣。
虞緋本就在大殿附近,手上托著張景蒼的貂毛毯子。
已經入冬,北方天冷,他腿上有傷不能凍著,臨走前交代她,等宴快散了給他送張毯子過去。
他身邊侍衛宮婢不少,偏偏使喚她。虞緋心里打著主意,難得沒和他嗆聲。
“楊姑娘。”
虞緋遠遠看見楊芷叫道。
楊芷頓步,看見她手里的毯子,微笑:“虞小姐來給太子送東西?”
虞緋點頭,走近,略帶躊躇道:“想請楊姑娘幫個忙。”托了托手里的毯子,“我身子不適,麻煩你把這個送給太子。”
楊芷看著百步外華燈璀璨的宮殿,站在這兒都聽得見里面熱鬧的歌舞聲。如果虞緋身子不適,再堅持片刻到太子跟前賣慘不好,何必將殷勤獻給她,由她做順水人情。
她沒接,反問:“虞小姐這是什么意思?”
無事賣好,要么想設計她,要么有求于她。
虞緋見楊芷生出防備,盈盈一笑:“那日,楊姑娘說‘良禽擇木而棲’,我左思右想好多天,覺得十分有道理……”
“虞小姐。”楊芷打斷她,“我為上次的冒失對你感到抱歉,皇后因此斥責了我,太子似乎也生氣……若你是改變主意,想要離開皇宮,恕我不能助你。”
“妒婦”二字太沉重,她背負不起。
“沒有。”虞緋搖頭。
逃跑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反而會打草驚蛇,使景蒼疑心蠱蟲出了差錯,萬一請個蠱醫,真相立即大白。
她身后還有虞家。若她跑了,景蒼遷怒家族,虞家步上原文抄家流放的下場,她一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千金小姐,在古代怎么生存?
要她為婢為妾侍人,或毀去臉蛋身材做個吃苦耐勞的農婦,還不如叫她死了。
虞緋腦瓜轉動,漫不經心笑道:“我說‘良禽擇木而棲’,意思是鳳棲梧桐,鳥雀還是喜歡在小樹上做窩。”
“我出生鄉野,越發覺得在宮里呆不習慣,太子也不會輕易放我走。我想著,假使楊姑娘將來入主東宮,能多照拂照拂我這個嬌縱懶散的性子。”
“你撮合……我和太子,只為這個?”楊芷感到驚訝。虞緋誠意足,索求小,何況太子還沒答應與自己訂婚。
“當然不止。”虞緋神秘笑笑,“我有真正想求的東西,后面會送楊姑娘一份大禮,以此作為交換。”
楊芷一頭霧水,腹誹著她所求該不會位分子嗣之類,虞家一方巨富,自有珍寶,但她出身名門,也不缺稀物。
自上回“揭發”虞緋失敗,她不好意思再去東宮,正愁沒有時機接近景蒼,眼下恰有一個。
她接過虞緋手中的毯子。
目送楊芷進了大殿,虞緋小跑溜到門口窺望。
她今日穿了件豆青裙子,乍看和宮女的青衣差不多。
景蒼坐在殿中右側第一位,楊芷坐他身旁,面帶愧意,溫聲細語說著什么。景蒼神情淡漠,偶爾頷首,仿佛楊芷是個無關緊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