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蜀郡?!?/p>
太子冷笑著將書摔在案上,“沒想到她巧舌如簧,真說動了母后。”
遂自語:“婆婆那關好過,我這關呢?”
說完騰地站起,抽出一旁架子上置著的水龍劍。
水龍劍乃太子寶劍,吹毛利刃,極為鋒銳,且陪太子赴沙場斬過敵首,見過血光。
霍刀見他雙目泛紅,嘴唇緊抿,一副欲將對手除之后快的模樣,慌忙道:“殿下,虞大小姐一介弱質女流,您想教訓她,無需舞刀弄劍,有什么誤會您倆慢慢說,況且殺雞焉用牛刀啊。”
景蒼覺得今日不是虞緋死便是他亡。
從寧王府回來,他喝下安神湯不過一刻鐘驚醒,詢問虞緋去向,得知她被召去坤儀宮,他著急忙慌、強忍痛楚趕去為她解圍,卻沒料聽到她一番與他恩斷義絕的言辭。可他們回宮前,她還在流淚親他,說等他好起來,便會告訴他,她喜不喜歡他……
他猜測或許是她不想為側室,故而請離,但他更懷疑的是,她根本沒在意過他。他們的相識相知相愛,全都緣于一個接一個的謊言,她像勝券在握的獵手,冷眼旁觀他的沉溺淪陷。
她唯一的一次真情,是面對景逸脅迫說愿為他赴死,可那像曇花一現,叫人疑惑是不是她的權宜手段,否則在他為她擋刀之后、為什么要她一句喜歡那么艱難,在他被她言語中傷吐血昏迷直至蘇醒后的幾天里、為什么她對他不聞不問如同陌路人一般。
泥人還有三分脾氣,他并不是非她不可。
楊芷過來,他故意和楊芷逛小花園,瞧見虞緋鬼鬼祟祟跟在后面,他不由得心情愉悅,為了激她生氣找他論理,他同意要楊芷上顧渚紫筍茶,還假作欲吃楊芷遞過來的糕點,終于把虞緋氣服離開,他意興闌珊,徑自回殿等她過來找他。
但沒想到,她竟直接要走了!
一直以來,她將他玩弄于股掌之間,他不僅可恥地樂在其中,還處處跟個仆人似的替她收拾爛攤子。他一回不聽話,她就跟棄狗一般拋棄了他。
景蒼越想越惱火,持劍沖了出去,“我看她今日怎么踏出東宮的大門,她死也得死在這里!”
你提劍來殺我
白日間晴空萬里,晚上卻下起瓢潑大雨,虞緋背上包袱,準備出門。
“哐當”一聲,朱紅的殿門被人從外踹開了。
凄風冷雨伴著來人之勢灌了進來,她頓感涼嗖嗖的,原本溫暖舒適的大殿立時如陰森冰冷的牢房。
景蒼緩步踱了進來,手中攥著一把雪亮薄削的長劍,他周身被雨水打shi,襯得發愈黑、膚愈白,加上充血的眼眸和雪白的長衫,整個人直如從地獄逃來人間復仇的厲鬼。
丁香嚇得手中的油紙傘“啪嗒”掉在地上。
緊隨而來的霍刀站在門邊向虞緋彎腰作揖,“大小姐,您有什么話,和殿下好好說,千萬別吵……”
“滾!”
景蒼一聲厲喝,霍刀和丁香退下。丁香臨走前擔憂地看著她,虞緋沖她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