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蒼一聲厲喝,霍刀和丁香退下。丁香臨走前擔憂地看著她,虞緋沖她搖了搖頭。
如果景蒼剛恢復記憶那會兒,他拎著把劍,她指定得對他下跪求饒。但兩人經歷種種,她意識中已把他當作安全的屏障,此刻他怒不可遏,她卻饒有興致地瞅著他劍柄的金雕盤龍。
以前她在景蒼寢殿見過這把劍,不過沒有細察,今日一瞧,拿著怪威風的。
“虞緋!”
景蒼見她跟沒事人一樣,瞪著貓兒似的澄澈眼眸窺視他手中長劍,要不是他渾身帶煞,她仿佛要搶劍過去試握一般。
他正色道:“你知不知道你身懷皇嗣、瞞上出宮,此乃死罪?”
虞緋從沒見過這樣睜眼說瞎話的。自從她編了個“母親產后病逝”的謊話,他就再沒弄進她肚子里,她跟誰懷胎?前幾天在坤儀宮,皇后叫太醫剛診過脈,連漏網之魚都不曾有。
倒是他之前為救被困在寧王府的她,謊稱她有孕,這會兒竟把幌子當令箭了!
虞緋冷笑:“我就算懷了,那肯定不是你的。”后覺反應過來,“哦,這又是死罪了?”
她朝他邁近幾步,仰起頸子,像引頸就戮一般,“你今天是來殺我的?”閉上眼睛,“反正我這條命是你救的,你想拿走,我無話可說。”
景蒼譏嘲:“你覺得我今天是來殺你的?”
虞緋佯作認真地上下逡巡他,嘖嘖嘆道:“你擺出這么大一副陣勢,我還以為你要砍下我的頭顱,掛在城墻上示眾,以顯太子赫赫威名,令逆者膽戰心驚、莫敢不從。”
“胡說什么。”
景蒼皺眉,瞧她雪白纖細的頸子在他眼前晃啊晃,不由憶起她歡快時也是這般玉頸拂扭,有時細嫩的肌膚上還會浮起一層淡淡的粉,像趕上正午變色的粉紅芙蓉,嬌媚動人。
他一手箍住她的后腰,“之前你沒懷上,但從今日起,你肯定有了。”
他不知哪里來的牛勁,把她整個人鎖在他懷里,虞緋絲毫掙動不了。
聽他意思,他還想對她囚禁強迫直至懷孕生子。
她羞惱:“你不是說我沒同意之前,你不會強迫我生子。”
景蒼摩挲著虞緋的腰肉。憶起除夕那晚她任性跳河,他為安撫她確實說過“生子解蠱一事等她打開心扉”,可那會兒恐怕蠱就沒有了,她仍跟他惺惺作態。
而且前幾日她說等他好起來,她就會跟他表明心跡,但實則轉頭要走,對他不聞不問。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挨刀中毒躺在榻上幾天不便動彈呢。
他一腿屈起,抵她裙下,意有所指地道:“對于你這種滿口謊言、背信棄義的騙子,我為什么要恪守君子之諾。”
虞緋身量本就比他矮許多,此刻身體相貼,她隔衣都感受到了他身上的shi涼,肌膚被冰得顫栗,偏偏他撩逗似的揉著她的腰窩,一縷縷難以言喻的滋味縈繞身子,她感覺自己都動容了。
他身上久違的松木清香夾著清苦的藥香和雨水的潮氣,將她緊密環在其中,她不禁想到兩人水rujiao融的愉悅、他為她擋刀的無畏、他持劍尋她的懊惱,她一時動情、心痛又無奈,暗自掐緊手心,迫理智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