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景蒼回殿的間隙,虞緋用了一碗餃子,她想著,這樣才有力氣和他坦白一些事情。
景蒼在宴上飲得薄醉,他一走近,她聞到幾分清淡的酒氣。
他們在嬤嬤的指引下,同牢合巹,待人退去,他擁著她進帳。
“先不要,我有事和你說。”虞緋按住他作亂的手。
“急不急?不急明天說。”景蒼有些迫切,“緋緋,春宵一刻值千金……”
“不急,但必須要今天晚上說。”虞緋斟酌著言辭,“你一定很想知道,愛了這么久的人,究竟是從哪來的。”
景蒼一愣。
他感覺此刻與虞緋的秘密近在咫尺,攏好她的衣裳,叫人上了一碗醒酒湯。
虞緋坐在床上,他坐在對面的椅上,殿中華燈高照、焚香氤氳,她像在審庭上的犯人,要接受法官對她口述的驗核。
她攥緊手心,緩緩地道:“其實我不是搶你迫你打斷你腿的那個虞緋,我是來自這種古代世界千年之后的虞緋。”
“我上學放假,出海游玩,一不小心掉入海里死了,再睜開眼就見到負傷累累的你。你失憶后見到的虞緋,才是我本人。”
景蒼神色波瀾不驚,仿佛早猜到她是魂穿一樣。
他皺眉,敲著案幾,“你怎么做到的……未卜先知?”
虞緋回想,她派人尋到同根蠱、精準偷到他的請婚奏折和落難時恰好從景逸密道逃出,種種作為,確實巧合得令人匪夷所思,而景蒼查不出其中緣由。
她慢慢地說:“我們所在的世界是一本書,你是里面的主角,我是夭折的配角,我穿來現在這個身體里,由于知道劇情,為了擺脫早死的命運,所以一開始騙你,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還給你下蠱。”
講到這兒,景蒼似乎想起什么,“那個蠱的解除法子?”
虞緋一怔,搖頭,“沒有解蠱法子,到期自動失效。”
景蒼面上掠過一抹詫異,隨即坦然,像是接受了她天方夜譚一般的說辭。
虞緋摳著床單,“那什么婚書、密道,都是我知道先情的緣故。”
景蒼“嗯”了聲。
他反應冷淡,虞緋忍不住胡思亂想。
他是不是知道她是異類,心懷芥蒂了?還好今天是新婚當日,如果她被太子休棄,就當戀愛談到最圓滿的時候終止。
虞緋開始思索,要不要脫下鳳冠和喜服,自己識趣出門。
“你多大了,及笄了嗎?父母可健在,有兄弟姐妹嗎?”景蒼沉吟著,“也叫虞緋嗎?你在學堂里……玩過男人嗎?”
虞緋聽他倒豆子般問了一通,本來逐步下沉到谷底的心,瞬間躍回xiong腔。
她飛速地道:“十八,母早逝,父在如亡,兄弟姐妹都跟我沒關系。我叫虞緋,玩過的男人以前不是跟你說過了。”
景蒼努力去解讀虞緋話中含義。
她說她芳齡十八,母親早逝,父親和兄弟姐妹待她不好,沒來這兒之前也叫虞緋,玩過的男人足有十多個。
他對她的風流情史又感如鯁在喉,艱澀地問:“你以前跟別人……也相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