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朱太醫離開乾清宮后,魏珠試探道:“敢問皇上,那秦院正那邊……”
按理說,秦院正犯下這等滔天大罪,罪該致死,就算不掉腦袋,起碼也得脫層皮。
誰知皇上卻是擺擺手道:“秦院正那邊,就當無事發生吧,紫禁城里是上行下效,所有人都是一個德行,若真要清算,哪里算的過來?”
他年紀大了,忙了一輩子,只喜歡看花團錦簇、歲月靜好,不想將這血淋淋的真相撕開。
人生吶,糊涂些也不是什么壞事。
他當了六七十年的皇帝,哪里不知道如今朝中上下全是問題?但他老了,沒心情,也沒精力去管,他知道老四是個眼里容不下沙子的性子,來日老四繼位后,老四定會將這些事一樁樁、一件件料理的清清楚楚。
秦院正接到這消息時嚇得夠嗆,他就算再傻也知道這事兒不對勁,可等啊等,一直等了許多日,卻沒聽到皇上的下一步動作,懸著的心這才漸漸放了下來。
而年珠很快也收到皇上下令將年羹堯封為川陜總督的消息。
此消息一出,是京城上下一片嘩然。
要知道如今年羹堯滿打滿算,也就四十出頭的年紀,能官居一品已是罕見,皇上下令將他封為四川總督還不夠嗎?
年家上下是一片歡騰,就連雍親王府上下也跟著雀躍起來。
就連弘晝看向年珠的眼神里都帶著羨慕:“……你阿瑪年紀輕輕就成了川陜總督,得皇瑪法賜御賜弓矢,這可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榮耀啊!”
“我看以后不僅年額娘能在王府里橫著走,你也能在王府里橫著走,嘖嘖,包子臉格格,你阿瑪可真厲害!”
年珠是半喜半憂,想著年羹堯若手上的權力是越來越大,這對她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弘晝也察覺到不對來,沒好氣道:“包子臉格格,尋常人阿瑪升了官,臉上定笑成了一朵花,可你倒好,怎么一點不高興似的?”
說著,他更是下了定論:“我看這些日子你和四哥一樣都怪怪的。”
年珠道:“五阿哥,難道有句話你沒聽說過嗎?槍打出頭鳥,風頭太過,也不是什么好事。”
“好像也是,你阿瑪是總督,本就位高權重,如今一個人管兩省,權力更大,但位置嘛,好像也沒高多少……”弘晝是男兒,四爺也曾教過他們一些朝堂之事,“好了,包子臉格格,咱們不說這些,上次你給我吃的東西到底是什么?不僅我覺得好吃,就連四哥也覺得好吃。”
說著,他是嘿嘿一笑,略帶討好道:“方才我見你之前先去小廚房了一趟,但幾個廚娘都是欲言又止,我想,那是不是頂好的東西?只有你有?”
“我知道你向來是個心好的,如今四哥讀書都讀累了,你不如再開了庫房,叫我們嘗嘗這好東西吧?”
年珠忍不住笑了起來。
以她對弘晝的了解,回去外院之后心里定像貓爪子撓癢似的,想了又想,念了又念,思來想去,覺得那豬腦花定是什么難得一見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