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別的,就說先前小順子偷摸跟著弘晝前去四川這事兒,沒被打死,想必是弘晝豁出性命護著他。
年珠掃了眼訕笑尷尬的小順子,道:“既然這樣,我也不藏著掖著,進去將你們家主子叫出來吧,誰不知道他這是故意裝病,不愿見我?”
“若是他還繼續裝病不愿出來,那我就得掂量掂量年底便宜坊分紅一事呢。”
雖說弘晝與弘歷在便宜坊都有股份,但每年年底年珠都會將自己的分紅多勻些給他們兩個的。
小順子面上神色愈發尷尬:“是,七格格,奴才這就進去。”
很快,弘晝就不情不愿走了出來。
他的謊言已被戳破,有點不好意思去看年珠,低著頭嘀嘀咕咕道:“真是的,非要見我做什么啊,難道我就不要面子的嗎?”
年珠被他氣笑了,只覺縱然兩年過去了,但他仍像當初自己見他時一樣小孩子心性。
“五阿哥,你今日裝病是為了躲著我吧?你為何要躲著我?”
“難道,你不知道你的謊言很拙劣嗎?”
“我知道又如何?”弘晝見年珠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那傲嬌的小脾氣也上來了,抬頭,沒好氣道,“人人都說你聰明,你既然聰明過人,就該知道我不想見你,那你還來做什么?”
“五阿哥,敢問你今年幾歲了?”年珠問道。
弘晝看向她,不解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我想知道為何你都這樣大了,為何還如此幼稚?就是因為我拒絕了你的求親,所以你打算一輩子不見我?”年珠向來是個敞亮人,對上弘晝這樣直性子的人,說話半點沒有藏著掖著,“你口口聲聲覺得我嫁給你比嫁到孔家更合適,好,如今我愿意嫁給你,不過,我得提前約法三章。”
她像沒看到眼前一亮的弘晝似的,不急不緩道:“第一,你要學識過人,我那未婚夫乃孔子后代,詩詞歌賦樣樣精通。”
“第二,你終身不得納妾,不得有通房。”
“第三,想必你也知道從前在四川時,總督府大事小事都是我說了算,以后家中也得我說了算。”
弘晝眼里的光漸漸熄了。
人人都說他八叔是個懼內的,但他八叔與八嬸感情那樣好,他八叔身邊都還有幾房小妾呢,就連八叔獨子弘旺也是旁人所生。
他八嬸雖在家中是說一不二,可在外頭也是給足了他八叔面子的……就年珠那性子,這脾氣上來了連她老子的面子都不給,哪里會給自己面子?他還聽說年珠這幾年一直在習武,劍術與騎射都是女子中的佼佼者,反觀自己讀書不精,騎射也馬馬虎虎,到時候年珠一個不高興,毆打自己怎么辦?
就算自己不怕丑,鬧到皇阿瑪跟前,可皇阿瑪身邊還有年額娘在,年額娘吹上幾句枕頭風,到時候皇阿瑪不幫自己不說,興許還會罵自己一頓。
到時候這事兒若傳了出去,他怕是會淪為整個京城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