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嬸閉目想了一會兒,“他們終究只是少數人。”
“是這樣的。”
白驍點了點頭,他見過了安全區的規模,安全區那么大,人口數量也要比末日論者多太多了。
經歷不同導致的選擇不同,狂歡者終歸是小部分人。
錢嬸很久沒說話,她雙手拄著拐杖坐在那里,好像睡著了。
白驍正想要不要離開的時候,這個蒼老的人忽然指了指院子角落,白驍望過去,那是一個小小的舊墳,在那個角落里。
“那是我婆婆的墓,災難發生后她撐了四年,病死了,在死前,她罵了我四年。”錢嬸說,“因為我那時候有個孩子,沒把他生下來,她一直到死都在罵我,但我沒后悔。”
“呃……”
“也是那時候打胎傷了身體,我看上去老很多。”錢嬸渾濁的眼睛看著那片墳,“如果感染解決了,能去安全區,還好說,如果不能……”
白驍忽然明白了,這老太太忽然說起這么件事,在點他。
“我和朵朵只是鄰居。”白驍面容嚴肅道。
錢嬸瞇了瞇眼睛,白驍察覺了那里面的兇悍。
“年輕人,要講實話。”
她不信白驍和林朵朵只是鄰居,然后出去找到庇護所,又回來了。
“嗯……我明白了。”白驍道,他看了一眼院里那個舊墳,原以為是財叔的衣冠冢,沒想到是她的婆婆。
送走了婆婆,送走了財叔,如今獨自一人,掛念的也只有林朵朵了。
錢嬸沒再說什么,他還能回來就已經足夠了,剛剛只是生氣,這小子還說是鄰居。
“拿回去吧,你和朵朵更需要它。”她用拐杖碰了碰那塊野豬肉。
“我們還有很多。”
白驍走出了院子,背著魚叉去河邊了,逮幾條魚拿去給林朵朵熏,做咸魚,儲備起來過冬,不儲備點東西,那只人類心里總沒底,他也一樣。
等白驍回了村里,還沒進門,就聽見庫庫的悶響聲傳來,他趕開被血腥味吸引來的財叔和星期五,進了院里,是林朵朵拿根大棍子在敲野豬肉,豬肉太硬了,砸一下會好很多。
“錢嬸說我們不能生孩子。”白驍進來說道。
林朵朵砸豬肉的動作停了一下,悶響也中斷,她怔怔地看了一眼白驍,“我又不是喪尸。”
“是啊,你又不是喪尸。”白驍道,“我又不是人類。”
林朵朵皺了皺眉,繼續哐哐哐砸豬肉。
“他們災難前的人心都臟。”白驍說。
你他媽為了一個鄰居去找庇護所又跑回來?你說你沒睡,喪尸都不信。
但他恰恰是個喪尸。“我們要開始鍛煉計劃了,明天我們一起去跑步,繞著山坡那邊跑一圈,回來再繼續用這個鍛煉……直到把這堆肉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