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豁然抬頭。
“保羅——?!”
伊凡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露出絕不屬于冷血殺手的驚愕,可卻同馬爾蒂尼印象中那個喊著要做大球星的弟弟完全契合。
馬爾蒂尼恍惚間看見三年前,伊凡收到足球學校錄取通知書的樣子,似乎什么都沒變。
可他知道不一樣了。
球員,是不可能sharen的。
馬爾蒂尼的目光冷了下來,卻不針對伊凡,“怎么回事?”
他問伊凡,卻更像問另外的人,比如伊凡檔案里那個對伊凡動手的低級官員,比如缺席伊凡三年生活,沒能及時護住他的自己。
伊凡卻后退一步,他像被馬爾蒂尼忽然溢出的冷意蟄了,“不對,你不是!”
“為什么扮成保羅,你們對我有懷疑?保羅在哪!”
短暫的震驚后他顧不上眼前人教父的身份,上前伸手想摸索對方臉側,判斷有無化妝易容的痕跡。
卻在跨近的下一秒,一顆子。彈突然射入他腳尖前一厘米。
“砰——”這是緊跟的第二槍。
卻是馬爾蒂尼拔槍擊穿了隱藏暗門的墻角。
“我說過不必警戒!”馬爾蒂尼厲聲。
隨后一片安靜,但如果腦中不是一片混沌的話,伊凡能察覺到進屋后便一直存在的被注視感消失大半。
可伊凡聽著熟悉的聲音,呆呆凝望眼前人的面容,他此刻失了聲,事實與事實的巨大碰撞感將他頭腦撞成一灘散黃。
他任由馬爾蒂尼擔憂地撫上他面龐,和三年前相同的溫度,虎口卻多了槍。繭。
馬爾蒂尼深深望進伊凡的眼里:“……我很抱歉?!?/p>
拇指拂過顴骨,伊凡感覺到男人的槍。繭微微擦痛了他臉頰,他用警校畢業的視力檢查般刮過馬爾蒂尼近在咫尺的五官,沒有破綻。
伊凡又嗅到對方袖管傳來的,曾經他送給保羅的同款香水味。
溫柔陽光的養兄被指尖染血的教父擊斃,伊凡顫抖著雙唇喃喃出那個名字:“哥哥……不,保羅·馬爾蒂尼?!?/p>
馬爾蒂尼摹繪伊凡側臉的手一頓,他目光中多了不易察覺的愧疚,“是的,這是我的全名?!?/p>
隨后男人不言,他的手向下,滑至伊凡領口,為其整理慌于上前確認自己身份而凌亂了的衣衫,伊凡全程一動不動,僵硬得像座石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