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因為剛睡醒,后者慢半拍才回想起,徐知競的母親確實提起過要對方留出時間。
“那我要退課嗎?”
夏理選了一節選修在周五下午,他還當自己也要跟著徐知競去紐約,自然而然問了出來。
“不用。”
徐知競在說話前將視線收了回去,再度確認了一遍課表。
夏理歪過腦袋,在極近的距離下審視對方的表情,不帶任何多余的情緒,是一種在放松狀態下天生的冷漠。
這讓夏理很難將話題進行下去。
他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尷尬地在徐知競身邊又待了幾秒,什么都沒說,只對著屏幕眨了眨眼。
“我去洗個澡。”
“嗯。”
夏理有些不舒服,說不上是源于身體還是精神。
他懨懨起身,披著那條徐知競遞給他的浴巾走向分隔船艙與甲板的玻璃門。
昨夜沒有吃完的蛋糕還擱在桌上,花瓣七零八落。
本應作為禮物的冠冕此刻掉到了地毯旁,卡在擺件與墻壁之間,全然看不出它實際上何等奢侈。
夏理喉嚨痛,挖了口奶油塞進嘴里,下咽時奇異地體驗到一陣格外柔和的痛感。
他好奇地多吃了幾口,很快又被膩得反胃。
他跑到衛生間干嘔卻吐不出來,只能將指尖伸進紅腫的喉嚨,人為地制造出軀體反應。
夏理在這種時刻想到徐知競。說不出為什么想對方,只是有一種莫名的,難以用愛恨界定的沖動。
他試圖將所有錯誤歸咎于徐知競,連同吃下的最后一口甜膩的蛋糕。
可再去細想,對方似乎又并沒有錯,一切都是出自夏理本人的主觀判斷。
‘叩叩’
門響過兩聲,徐知競按下把手,拉開了衛生間的移門。
夏理伏在臺盆前從鏡子里看對方,涎水合著胃酸藕斷絲連地往下滴,蒼白的臉上沒有半點血色,難受得狼狽又可憐。
徐知競一言不發走近,擰緊的眉頭始終沒能松開。
他拽過夏理的手腕,把夏理從臺邊扯進懷里,繼而用陳述的口吻道出了對方自以為掩藏好的事實。。
“你把藥停了。”
徐知競不給辯解的機會,冷著臉將視線從夏理身上掃過。
“藥呢?”
他的目光最終停在了夏理眼前,攫奪地占據所有注意,生氣似的加重了語氣。
“扔了。”夏理答得輕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