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競不說話,夏理等了一會兒,繼續道:“可你給我看,我的照片也是在那里。”
——我是你的‘最喜歡’嗎?
——你喜歡的是夏理,還是一件漂亮的‘東西’?
“我……”
“你看,月亮被遮住了。”
月食忽而開始。
徐知競打斷夏理的話,見月色被迅速吞噬,黑夜真正抹消光明。
夏理說不出口的自此長長久久淤積在心底,變成無解題,仿佛永遠不會再有答案。
盛夏的索倫托天黑太晚,天亮又太早。
泳池上有張充氣小床,夏理爬上去睡了一會兒,不久便覺察到帶著熱意的光亮,遙遙自海平線后點燃天際。
夏理從淺眠中蘇醒,飄浮的小床短暫帶來迷失感。
他盯著黎明時分藍調的天空發了會兒呆,轉頭看見徐知競拿了電腦坐在池邊。
桌上的軟飲喝完了,余下杯底一小點淺粉色酒液。
“醒了?”
徐知競的話音比夏理散漫的神思更先抵達。
夏理原本想要回應,才一開口,喉嚨里卻鮮明地產生出刺痛。
他只好不作聲地點頭,艱難地咽了口口水,照舊像昨夜那樣跳入水中,裹著一身水汽再回到甲板上。
“在選課?”
夏理走到徐知競身邊,對方正開著學校的選課網頁。
徐知競應了一聲,暫且將視線從屏幕上挪開,抬頭將夏理打量一番,皺著眉扯了條浴巾遞給他。
“進去吧,嗓子都啞了。”
夏理接過浴巾披到身上,并沒有聽話回船艙。
他彎下腰,挨到徐知競肩上,用下巴抵住了對方的肩膀。
水珠在夏理說話間順著發梢滴落,斷斷續續,洇shi徐知競的襯衣,在夏日清晨制造出隱約的涼意。
“周五的課選得好早啊。”
徐知競把選課集中在了周一至周四,并一反往常地沒有將周五的課選到下午。
他像是刻意延長出一個充裕的周末,因此將周五的后半天也列入了其中。
“周末可能要去紐約。”
徐知競答得隨意,仿佛能夠肯定夏理同樣知道這件事。
大抵是因為剛睡醒,后者慢半拍才回想起,徐知競的母親確實提起過要對方留出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