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星唯的事不了了之,或許再過不久,就連夏理都會像其他人一樣,漸漸讓對方的身影從腦海中淡去。
“為什么要這樣呢……”
夏理還在執著于他認為的事實。
“她不是也有自己的孩子嗎?”
“為什么會想要別人的孩子死呢……”
徐知競起初沒能聽懂,過了半晌才明白過來,夏理大抵是知道紀星唯父親的情人動過要殺她的念頭。
或許是想將夏理從思維的困境中解救出來。
徐知競委婉地給出了他自以為更能被接受的暗示。
“是紀星唯做錯事了。”
這個提醒似乎過于隱秘,夏理起初甚至想要反駁。
紀星唯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錯,她只是尋常地活著,無非是有些許傲慢。
“她太聽紀阿姨的話了。”
聽母親的話又有什么錯嗎?
紀星唯的母親那樣愛她,又有什么理由去印證這句話。
夏理太過遲鈍,直到數十分鐘后才想起紀星唯在最后一夜的獨白。
他也許早就猜到了,只是始終在回避這樣的可能。
夏理不愿相信紀星唯的母親也自私,更無法接受是她將紀星唯推向了死亡。
紀星唯是擁有全部愛意的公主。
要戴著王冠,在母親的懷抱里昂著下巴說自己獨一無二,是全宇宙的唯一。
可徐知競就這么輕而易舉地揭開了夏理不愿面對的事實。
將他奉若珍寶的親緣之愛打上一道劣質的標簽。
甚至要比喬書然無止境的囑咐更能擊潰夏理一貫的認知。
用以隔絕現實的結界轟然坍塌,殘余一地廢墟,頃刻間由純真夢幻變為恒久的蒼涼。
夏理控制不了地僵硬,四肢不住地顫抖。
那雙早已麻木的眼睛終于蓄起波紋,失控般再度讓眼淚零碎地綴滿臉頰。
他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內心卻有無數情緒亟待發泄。
懸在下巴的淚珠搖搖欲墜,到底隨著他撲向徐知競的動作驟然敲在劃分界線的杯架旁。
夏理死死卡住徐知競的喉嚨,騎在對方身上不斷地收緊指節。
修剪整齊的指甲嵌進皮膚,掌心清晰地觸碰到喉結與脈搏的每一次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