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是塵封的苦澀,以及難以隨時間淡去的煎熬。
伴隨徐知競出現(xiàn)的心悸并非僅僅是怦然。
它還包含著與之割裂的恐懼與掙扎,以及雜糅的,夏理無望的沉淪。
徐知競的肆意放縱,惡劣荒唐;對夏理的迷戀褻慢,殘酷熱忱。
一切都是矛盾的,迫使愛與恨在夏理心底共生。
夏理不想再體驗一遍那樣的失序了。
他想要平靜的生活。
不需要突如其來的激越,更不需要指向鮮明的情感。
——
這天傍晚,夏理結(jié)束會議,和孟晉予一起回酒店。
客廳里不知何時多出幾套新衣服,購物袋與禮盒整齊地碼放在靠近衣帽間的長凳上,逾矩得頗為得體,一派徐知競獨(dú)有的乖張。
茶幾上擱著束洋牡丹,一旁的卡片卻連落款都是空白。
夏理沒有拿起來看,瞥過一眼便朝衣帽間走去。
孟晉予跟在身后,什么都沒有說,只是輕聲問道:“行李整完了嗎?”
“已經(jīng)叫門童幫我拿下去了。”
時間還早,夏理裹上圍巾,和孟晉予一起看起了久違的夕陽。
連日的大雪終于在夏理決定離開的這天午后停了。
陽光隔著冬季灰蒙蒙的云霧淺淺撒下,為露臺染上一層縹緲的冷色。
紐約的街道橫平豎直。
夏理從五十七街向外望,往前是在高樓間愈發(fā)顯得狹窄的第六大道,往后卻是開闊的,覆著皚皚白雪的中央公園。
孟晉予站在夏理身后,被無垠的雪色襯托。
大樓下川流不止的喧囂與途經(jīng)街道的風(fēng)都像在夏理回眸的一瞬安靜下來,無聲地分隔出兩種截然相反的世界。
而夏理正處于兩者唯一的交點(diǎn)。
夏理不會不懂自己總有一天要做出決斷。
可他對孟晉予的依賴似乎已然在經(jīng)年的相處間變?yōu)榱?xí)慣,難以割舍地融入生活。
他沒有辦法愛上對方,卻也不愿看對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