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姨娘嘴硬,自己給自己找著理由,心里卻又慌得跟什么似的。
王嬤嬤是經事人,早就把里面的枝枝節節都和徐姨娘講了,徐姨娘縱是心里再對魏夫人有意見,也明白今兒個這事,魏夫人錯了六分,那她兒子也有四分不對。
不管東西拿了沒拿,夫人罵了也沒多做責罰,認了就是了,作什么尋死覓活的,氣性這般大啊。
“剛剛就想勸姨娘不要把孩子接回自己院子里來,夫人的臉色當時已經很是不好看了,若是抬到主院那邊去,夫人接手照看,后面自然還是夫人教養。現如今,倒是正好給夫人丟開手的理由了。”
王嬤嬤有心想說,這樣會尋死覓活的孩子可不好帶,今天是救回來了,萬一下次呢?說話輕了重了都不行,又不是自己親生的,就是沒機會還想著把霖哥兒攆走呢,徐姨娘還硬生生要給人話頭拿捏。
王嬤嬤犯愁地看著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沈江霖,重重嘆了口氣:親娘是個腦瓜子不靈泛的,嫡母經了這回恐怕也是怕了,這往后的日子,可咋過喲!
沈江霖閉著眼聽著,心里已經將事情和各人的態度理了個七七八八,只是這具身體不算結實,寒冬落水更是要命,不一會兒,整個人都燒了起來,沈江霖的思緒也變得模糊了起來。
徐姨娘見沈江霖的小臉燒的緋紅,連忙用手撫額,一摸過去竟是滾燙,又將手放在爐上烤了一會兒,待到手上有了熱意,這才伸進被窩里摸了摸沈江霖身上,果然身上也是滾燙。
“這可如何是好?這藥吃了怎么倒還不頂用了?”迷迷糊糊間沈江霖聽到了這具身體的親娘犯愁的聲音。
王嬤嬤倒還有一兩分的鎮定:“姨娘你要是信我,就用那干巾帕子沾了最烈的燒酒,往哥兒的胳肢窩、前xiong后背還有手心和頸部兩側,都擦過去,保管能見效。”
徐姨娘聽了這話,就像抓到主心骨一般,一疊聲地打發下人去問魏夫人討要燒酒去,小丫鬟翠柳得了信連忙跑了出去,差點和廊檐下要進屋的沈初夏和沈明冬姐妹兩個撞上。
“問二小姐、三小姐安。”行了禮之后,翠柳繼續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徐姨娘在屋內聽到了動靜,忙叫兩個女兒進來。
一進到暖閣里面,姐妹兩先看過弟弟,見沈江霖臉頰燒的通紅,又聽說叫翠柳去魏夫人那邊討要燒酒,沈明冬頓時柳眉倒豎,氣的埋怨道:“姨娘,你真是乃天下
一連下了幾天的雪總算是停了,雪雖不算大,但是連下了幾天還是將地上都鋪了一層白。
榮安侯府內的下人們一早起來就開始將主家人必經之路上的雪掃走了,空氣冷的有些沁人,深吸一口氣,感覺整個肺腑里都是冰的。
今日無風,等到日頭慢慢爬上去后,溫度也上來了,兩個守門婆子抄著手插在袖子里,坐在院門前的臺磯上,曬著太陽說著閑話。
“二少爺以后就住在那邊院子里了?”陳婆子朝著東側院的方向悄悄努了努嘴。
李婆子聞言“嘿嘿”冷笑了兩聲:“可不是么,那哥兒讀書又懶,人又畏畏縮縮上不了臺面,手腳不干凈的,突然發起急性子了,還要跳水唬人,養在跟前作什么?養來養去養個仇人呢。”
陳婆子“哎呦”叫喚了一聲,拍了拍大腿道:“可不是么!拿了大少爺的玉,還頂撞了夫人,尤其是那徐姨娘,當時的威風勁頭,我聽著錢嬤嬤說的時候,都氣的個不行。人說爹慫慫一個,娘慫慫一窩,你看看東側院那邊生下來的三個,可有一個能行的?”
兩個守門婆子正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府內最近的大新聞呢,猛不丁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往這邊走來,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她們剛剛編排的對象二少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