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跳的水,聽說還著了涼,下了兩劑猛藥才將人給救了回來,不好好養著,又要作什么?
沈江霖雖然接收了原身的記憶,但是對沒見過的人都是有些面目模糊的,他可以一見到人就知道這人就是誰,可光說一個名字五官卻是朦朧的。
不過不管是在書里描寫也好,還是原身記憶中也罷,這位嫡長兄的相貌都是不俗的。
然而見到了真人,沈江霖才知道,這何止是不俗可以形容的。
昭昭君子,卓爾不凡,氣度容貌,乃沈江霖前世今生之僅見。
哪怕如今只有十五歲的年紀,但是身量已七尺有余,身形頎長,五官如玉雕偶成,巧奪天工,再加上富貴堆里榮養出來的氣度,舉手投足間,都讓人有些目眩神迷。
現代看過的這么多古裝劇里的翩翩公子,到了沈江云面前,也只有相形見絀的份。
這讓沈江霖驚異的同時,又冥冥中有些理解了那趙安寧為什么有如此執著的恨意了。
這食色,性也,恐怕是不分男女的。
沈江霖濃密的睫羽壓下這抹驚異,拱手道:“大哥,我今日前來是想給你賠個禮……”
還沒等沈江霖說完,沈江云就擺了擺手站了起來,從博古架的架子上抽出一個漆盒,遞給了沈江霖:“霖哥兒,這個你既然喜歡就拿去頑罷,以后有什么喜歡的,你和我說一聲便是,不過是些玩意兒,和你性命相比,不足萬一?!?/p>
紫檀木做成的漆盒內,用絨布襯著,靜靜躺著那枚引起爭端的羊脂白玉玉佩,玉佩雕工了得,筆墨紙硯俱在其上,栩栩若生,寓意極佳。
顯然沈江云是早就做好了準備送人了,否則不會不隨身佩戴而將它放在了漆盒里面。
沈江云豪爽且大度,這是繼他的容貌之后,給沈江霖再次驚異了一回。
書中描寫的沈江云空有相貌,卻是個草包,科舉仕途不成,最會在外面花天酒地、眠花宿柳,惹父親失望、母親嘆息,是世人眼中的紈绔子弟一個,可是現如今真實的沈江云卻和書中描繪的樣子有許多出入。
沈江霖沒有接過這個漆盒,仰起頭對著沈江云笑了:“大哥,我來賠個禮是想讓你借個人給我,好讓我在母親面前洗刷一下冤屈?!?/p>
通過原身的記憶,沈江霖當然知道自己到底偷沒偷這玉佩,他可不愿意平白無故地擔下一個偷盜的罪名,同時沈江霖也不是真正的十歲小兒,只會反復強調自己“沒偷”,他有自己的計較。
沈江云原是有些懶怠應付這個庶弟,平日里這個庶弟見了他就躲,躬肩塌腰的,一點氣度都沒有,偶爾兩個人說上兩句話,性格又執拗認死理,沈江云更是不想和他多深談了。
今日沒想到主動找上他,還問他要一個人洗刷冤屈,這倒是讓沈江云開始正眼看向沈江霖了。
只見沈江霖小小一個坐在寬大的圈椅內,身板子沒有挺的很直,但是卻也不像以前一樣塌著,整個人自有一股閑適意味在,個子不高,腳還夠不到地,卻不曾東搖西晃,穩穩當當坐著。
身上穿的是過年新做的一套大紅織錦箭袖,項上戴著玉石長命鎖,襯得他尚未長開的眉眼有些雌雄莫辨,因為膚色極白,猶如粉雕玉砌一般,長眉圓眼瓊鼻小嘴,無一不精致無一可愛。
“沒想到這個庶弟的樣貌倒出落的越發好了。”沈江云心中暗暗想著,不過再一想自己也經常被人稱贊樣貌,倒覺得庶弟樣貌好合該如此,是他們沈家的人。
不由得,沈江云對沈江霖也多了一點耐心:“哦?你要借何人?冤屈又如何說?”
沈江霖這次過來就是來探一探沈江云的底細,摸一摸深淺。
如今后院的執掌人是魏夫人,這個事情找魏夫人言明是最好不過的,但是當初事情鬧得太過,恐怕魏夫人如今對他避之唯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