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型瘦削卻不瘦弱,
只見他頭上戴著青玉冠束發,
身上穿著竹月色綢緞直裰,腰間同色青玉革帶束腰,
這腰細的,就連有些姑娘家都比不上,腰上懸掛精致荷包和玉佩等物,
裝扮簡單,但是成色極好的玉,讓人看一眼便知其價值不菲。
若是光這些,路人最多只是贊一聲少年翩翩,又是一個富貴公子。
只是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沈江霖臉上的時候,忍不住就是一怔。
只見他面如冠玉、眉似遠山,眼含辰星、唇似涂脂,扶著車轅跳下來的一瞬間,一撩袍角,翩然而下,等到少年人垂眸淺笑時,更是讓人心都漏跳了一拍——這世上,竟真有有如此謫仙般的人物,仿佛就是戲文里的人物走了出來似的!
陸昌言定的包間就臨著街,他一眼就看到唐公望和沈江霖要上來了,整了整衣冠,撣了撣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假裝一副淡然的樣子品茗。
多年未見,自己氣勢上可萬萬不能輸了。
很快,唐公望帶著沈江霖便到了約定的包間里。
酒樓里的小二敲了敲門,然后將人引了進去。
今日是五月初五端午佳節,“千味樓”中座無虛席,樓上的雅間也都是滿的,雅間門上還掛著菖蒲以及用各色布段做成的小粽子,十分的應景,推開門的時候,唐公望便看到里邊已經坐了好幾個人了。
眼睛一轉,里頭的人有以前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還以為單獨請他一個人呢,原來還請了不少人。
唐公望心底冷“哼”了一聲。
陸昌言坐著沒動身,只是笑著道:“多年不見,唐兄風采更甚往昔啊!”
唐公望也看了陸昌言兩眼,搖了搖頭:“陸正行,我看你倒是頭發花白了不少,怎么?日子過得不痛快嗎?”
陸昌言,字正行。
陸昌言大笑了兩聲,嘆道:“你啊你啊,都從官場上退下來幾年了,怎么還是這么一幅脾氣?”
沈江霖仔細觀察了陸昌言一番,似乎沒有他師父說的那般心xiong狹隘啊?
一屋子里大概有四五個和他們差不多年紀的人,聞言都是笑了起來,顯然都是對他們兩人有些熟稔的。
沈江霖一一認過去,這些都是曾經在各地做官,與唐公望和陸昌言認識的人,如今都已經告老還鄉,因著在徽州府或是徽州府附近,所以才有了機會一起出來聚一聚。
他們俱帶了子侄輩來,唐公望也不管陸昌言今日究竟是何目的,先帶著沈江霖認一圈人,總歸不會有錯。
陸昌言把自己的孫子推了出來:“庭風,這位是你唐爺爺收下的徒弟,可是個不得了的天才人物,十三歲就取了解元,可比你當年十五歲取中解元更加風光,你們盡可認識認識。”
陸庭風看了沈江霖一眼,眼神中有些探究,但是更多的是一種桀驁,只是陸庭風還是依照禮節,和沈江霖打了招呼。
沈江霖則是有些怔愣在了原地。